站在他后的是皇后娘娘邊的喜嬤嬤。

“裴大人，娘娘聽說了圍獵場上野狗吃人的事，有些震驚，特命奴婢請裴大人過去問一問。”

裴珩知道皇后娘娘要問什麼，手“嬤嬤請帶路。”

幾步路的功夫，又進了皇后娘娘的氈帳。

尹公公將裴珩被皇后娘娘去的事說了，璋和帝揮揮手，沒有放在心上。

裴珩進了皇后娘娘的氈帳，皇后娘娘端坐在上首，看到他來，竟然忍不住起。

“臣裴珩，參見皇后娘娘。”

二人份已不同往日，一個是皇后，一個是臣子，皇后又重新坐下。

“裴大人請起，嬤嬤，賜座。”

帳只有三人，皇后娘娘此刻盯著裴珩，日頭已經西斜，在帳，線就更暗了。

“嬤嬤，點上燭火。”

“是。”喜嬤嬤拿著火折子，將帳的燭火一盞一盞點燃。

坐著的兩個人這才幽幽開口。

“沒想到，這天一會兒的功夫就黑了。”

“日升月落，日落月升，周而復始，本就是天道回。”

“是啊，老天爺說了算的，我們不想又能如何。”皇后娘娘笑笑。

帳的燈已經全部都點燃了，屋重新亮了起來。

皇后娘娘直接說“這麼黑的夜，這麼荒涼的地方，要是無人指引，這走在外頭的人還真容易迷路呢。”

“天黑了，提燈即可。”

“那要是燈被風吹滅了嗎？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見，當如何呢？”皇后娘娘看向裴珩“這要是有個引路人，在前頭帶路，就什麼都不怕了。”

裴珩點頭“娘娘說的是。”

“本宮曾經，也有那麼一個引路人。”皇后

將玉佩拿了出來，“既然你當年那夜曾為本宮引過路，又撿到過本宮的玉佩，為何不還給本宮？害得這麼多年來，本宮一直認錯了人，謝錯了人。”

故意說得輕巧，可只有自己知道，心里頭到底有多苦。

明明賜婚了太子，該要一心一意待嫁，卻總在午夜夢回時，夢到太子邊的另外一個男子，風劉俊秀，宇軒昂，不輸太子半分。

皇后一直以為自己水楊花，見一個一個，痛苦折磨心思郁結了許久。

裴珩想起那夜的事。

“那一夜，臣得了命令，即刻下山辦事，出來的時候，剛好到一對主仆，燈突然熄滅了。那二人見我，更是嚇的瑟瑟發抖，便知們以為我是壞人，我便在前頭帶路。將們送回院子之后，我又離去，離去的路上，我又撿到了一塊玉佩。玉佩上并無任何標記。”

“那是我掉落的玉佩。”皇后說“當時夜黑，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倒，玉佩肯定就是在那個時候掉的。”

裴珩點點頭“我猜也是你們掉落的，不過當時我心急下山，又加之是黑夜，我便帶在上，想著回來之后再尋到人，還給。誰知道我這一去，就去了幾月有余，又將這玉佩的事忘了。”

他搖頭苦笑“我也不知道你是誰，玉佩的主人是誰。”

“那你后來是因何得知？”

“你和皇上大婚前期，去了廣恩寺燒香，娘娘還記得嗎？”

皇后點點頭“自然是記得的。”

“您與皇上前往后山，

指著當初你走過的那條路說，你曾經在這里跌過一跤，還丟過一塊玉佩，也不知道是跌落山崖了還是被人撿去了。”裴珩說“我就知道那夜我引路的人是您。”

“我也想起了那塊玉佩，不過那時候，已不是還您的最佳機會了。您說那塊玉佩已經掉了，或者被人撿去了，那就當它掉了或者被人撿走了吧。”

“那你當初陷囹圄之時，為何不拿著玉佩來找我？我顧念那一夜引路的恩，我為太子妃，一定不會讓其他人奪你世子之位的。”

皇后娘娘眼睛都泛紅，的手狠狠地了拳頭，手指甲都陷到了皮里，刺痛了的手，也刺痛了的心。

原來玉佩是這麼一回事。

好一個忘記了。

可就算他不忘，及時地將玉佩還給了，告訴那夜引路人是又如何呢？

一樣是要背負家族使命，嫁給皇上，母儀天下的。

不會因為先后而改變的決定。

裴珩搖搖頭“若臣拿出玉佩求救，那才真是有違禮法，將娘娘置險境。”

皇后呆坐在椅子上，一時無言。

裴珩說得太對了。

那個時候，剛剛嫁給太子。

為太子妃，為一個外男求，怎麼解釋？

況且，先皇也駁回了折子，派人繼續尋找裴文朗，找不到裴文朗，這才褫奪了爵位，順位給了二房。

“那你后來，就將玉佩給了你夫人。”

“是，臣親之后，將玉佩給了阿寧。本意是，若是有危險，憑此塊玉佩去求娘娘，應該能有一線生機。”裴珩苦笑“可臣沒有想到，竟然將玉佩用到了臣的上。”

br> 他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人，璋和帝的寵信是他的一切，只是，伴君如伴虎，帝王本無，璋和帝的寵信……

他現在自己都不太相信。

“是個好人。”皇后說“你沒有娶錯人。”

“謝娘娘夸贊，臣也是這麼認為的！”裴珩笑著，眉眼中像是有星星在閃爍。

娶到了心的姑娘，就是這樣的吧。

“這塊玉佩，我讓喜嬤嬤打了個絡子，重新穿上了。”皇后從口中拿出那塊已經換了絡子的玉佩。

依然是大紅的絡子，和玉佩在一起，愈發地鮮艷明亮。

“這塊玉佩，重新送與阿寧吧。”

喜嬤嬤上前接過，給了裴珩。

“如你所愿，今后拿著這塊玉佩來找本宮，本宮都會答應一個心愿。”

就當是本宮，還你的恩。

裴珩謝過恩，走了。

喜嬤嬤看皇后臉上的表，“娘娘，陳年舊事，可想通了？”

“想通了。”皇后點點頭“我也并沒有錯，錯的只是……”

這時，帳外突然進來一陣風，將幾盞燭火給吹熄了。

帳頓時又陷了昏暗的狀態。

皇后笑笑“把燈點亮來。”

若是無人引路，那就多帶幾盞燈。

皇后突然長舒一口氣。

多年的郁結，此刻終于消散了。

錯的只是老天爺罷了，老天爺早就下好了一盤棋，他們皆是棋子，前進或后退，冥冥之中早就有定數。

裴珩如今有更好的，也母儀天下，一切都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