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車門,鬱驚畫坐進了商務車後座。
謝與坐在一邊,將平板收起,指間握著一瓶草莓牛遞了過去。
“柳姨準備了曲奇和小蛋糕,吃哪個?”
牛是提前從冰箱裏拿出來的。
不會太冰,又足夠沁涼,是剛剛好舒適的溫度。
鬱驚畫咬著吸管,臉頰鼓起一點,手比了個二。
意思是兩樣都想吃。
謝與了然,抬手打開了盒子,放在小桌板上。
門路道,“行,你吃一半,再給我。”
鬱驚畫眼尾彎起,接過了謝與遞來的小叉子。
蛋糕很,吃了一半填填肚子,剛放下叉子,麵前就過來一隻冷白修長的手。
將那一小點的紙杯蛋糕拿走了。
還不忘推了推盒子,把放曲奇的那一邊轉到鬱驚畫麵前。
作練又從容。
鬱驚畫撚了一塊黃油曲奇,脆又甜,在舌尖一抿就化了。
吃了三塊,停住手。
謝與將吃完了的紙杯放回盒子裏,什麽也沒說,了張巾,握住鬱驚畫的手。
垂眼仔細拭過沾了曲奇碎屑的指尖。
拭幹淨後,又自然地將盒子收拾起來。
——從頭到尾,鬱驚畫隻要負責吃。
笑得眉眼彎彎,從口袋裏拿出來那張名片。
遞給謝與看。
“我今天出門遇到今先生了,和他說了幾句話,所以出來遲了一些。”
謝與掃了一眼。
有些意外,“今先生去找周湄?”
鬱驚畫搖搖頭,有些遲疑,“……他說來找我的,問了我訓練的況。”
謝與擰眉。
又聽聲線清甜,繼續說道,“他給了我這張名片,還說看到我就想到了他的兒。”
謝與屈指,將鬱驚畫的手腕重新推了回去,“收好。”
他微微瞇眼,若有所思,“我媽說過,今先生的兒和你年紀差不多,或許是這個原因,他對你關注了些。”
鬱驚畫乖乖哦了一聲,將名片放回口袋。
商務車緩緩駛雲水築地下二層的車庫。
草莓牛喝到了底,鬱驚畫將玻璃瓶放在桌板上,就聽見旁男人低低的聲音。
帶了些猶豫。
“畫畫,有沒有想過找一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鬱驚畫眼睫一,下意識看向謝與。
謝與靠在座椅中,神態放得溫,斟酌著用詞,“如果畫畫有這個想法的話,醫藥研究所那邊有你的基因信息,可以在基因庫裏試著找一找親緣關係。”
很早之前,在江歡第一次來雲水築的那天,聽著江歡平靜的敘述,謝與就約有了這個念頭。
江歡說,初中晚自習時,年級裏統一安排放電影,講的是丟了孩子的父母曆經困難重重,終於找到了被人販子拐賣的孩子的故事。
電影的目的,是想讓他們學會恩父母。
但江歡看了個開頭就忍不住皺眉,直接搬著凳子去和鬱驚畫坐在一起。
教室黑沉沉一片,隻有電影的影在每個人臉上閃爍。
在電影中的父母和終於找到的孩子相擁而泣時,教室裏也有的學生抹起了眼淚。
鬱驚畫一直安安靜靜的,卻在這時,靠近了江歡。
綿綿靠在江歡的肩膀上,小聲道,“歡歡,你說,我的父母會是怎麽樣的人呀?”
“他們不要我,是不是因為我是孩子,還生了病。”
“……那他們應該不太富裕吧。”
因為不太富裕,所以覺得負擔不了治病的費用,將拋棄。
後來,鬱驚畫就沒再提過親生父母有關的事了。
“——當然,如果畫畫不想知道他們的信息的話,我會把畫畫的基因信息好好保護起來,不讓他們有找到你的機會。”謝與低聲道。
鬱驚畫垂斂長睫,陷了短暫的失神狀態。
無意識收了手。
淺吸一口氣,緩聲開口。
“其實,有一年春節,有個親戚私下和我父母說話,被我聽到了。”
鬱皖之陪著鬱驚畫玩捉迷藏,小團子溜溜達達,把自己藏在了客房的櫃子裏。
坐在被上,聽到開門聲還以為是哥哥找過來了,嚇得屏住呼吸,悄悄推開一點隙往外張。
出乎意料的是,進來的卻是父母和另一個眼的親戚。
大人也要躲起來說悄悄話嗎?
那要不要出聲啊?
爸爸媽媽說過,聽是一件很不好的事。
小團子還在糾結,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說,你們肯定要找到畫畫的親生父母啊,萬一費心費力地養大了,親生父母又上門來要人怎麽辦?到時候,頭也不回跟著親生父母走了,你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早點找到人,提前提防著,千萬別讓人和畫畫有接,直接把危險從源頭掐死!”
母親態度溫和卻堅定,“不會的。”
“我知道畫畫的子,就算長大了,也絕不會那樣做。”
父親也好聲好氣的拒絕,“我們尊重畫畫的選擇,不管做怎麽樣的決定,都永遠是我們家的寶貝。”
親戚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但父母態度始終不變的拒絕。
“不行我幫你們去做基因檢測,我有個朋友在基因庫裏工作,可以走後門……”
“不行!”一直溫溫和和的母親第一次厲聲否認,態度格外強,“畫畫做什麽選擇都是我們的兒,不用你來指手畫腳。”
小團子藏在櫃裏,都被嚇了一跳。
更別說那名和鬱母站得很近的親戚了,覺得自己好心好意,還被這麽拒絕,臉登時掛不住了。
勉強扯出一個笑,怪氣,“行,梁漫你既然說得斬釘截鐵,那就希你家畫畫真能如你們所說。”
“是我多管閑事了。”
親戚摔門離開。
梁漫一把攥住旁人的手,低聲道,“鬱正烽,你不準去做基因檢測,知道嗎?”
“絕對——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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