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場在西郊山上。
山上有水飛流直下,在山洼里形了一個水潭,水潭深且清,里頭游著的魚。
扶柏昨天來,就在水潭里抓了兩條魚。
魚又鮮又還香,特別是許婉寧的手藝,魚頭燉得滿氈帳都是香味,魚去刺之后,片魚片,煮面條的時候下兩片下去,鮮無比。
扶柏是想想,口水又往下流。
“去不去水潭,再抓兩條魚?”扶柏問陳。
陳看了看小圍場里頭,今日小為獵場總共有二十只獵,都是野兔和野,獵完了就散。
而且,水潭就在小圍獵場旁邊,非常地近。
“行,我們去看看。”
二人結伴往圍獵場的另外一邊走去,二人時不時地看里頭,被竹子圍擋起來的小圍獵場,時不時能從里頭傳來報喜聲。
聽得最多的,還是許長安。
“許長安公子獵得野兔一只。”
“許庭安公子獵得野兔一只。”
“柳遠洲公子獵得野一只。”
“許長安公子獵得野一只……”那報喜的衛又忙道“不對不是一只,一箭雙雕,是兩只,兩只。”
扶柏興地兩眼放“圍獵場今天總共只放了二十只獵,一共進去十二個孩子,咱們公子一人獵得三只,怎麼說也是第一名了。”
春狩總共有五天,這五天里,獵最多的那一個,皇上會賞賜好東西一件。
“雖然說孩子的圍獵今年才第一次舉辦,但這是皇上自己提出來的,那獎勵肯定也不了。就算沒有獎勵的話,能在皇上面前個臉,得皇上一句夸贊,那也不得了。”
公子年紀還小呢,不著急。
二人邊說邊笑著往前走,突然二人齊刷刷地頓住,靠近圍獵場的扶柏手,一把抓住了飛來的——箭矢。
陳和扶柏下意識地看向圍獵場。
齊人高的野草遍地都是,里頭還有各種各樣的樹木灌木,阻擋著二人的視線,本看不出是箭的是何人。
“舅舅,前頭有一只野兔,你快放箭。”突然里頭傳來許長安的聲音。
接著,許庭安出了一箭,似乎將野兔給中了,許庭安哈哈大笑。
許長安也跟著笑。
他們就在圍擋的另一邊。
而這箭矢……
裴珩每次來圍獵場,都是扶松跟著,扶柏沒有來過,但是他多次聽哥哥說起過,圍獵場里有很多的規矩。
同一只獵,可能會有好幾個人中,那獵歸誰呢?
為了得到皇上的獎勵,經常出現大家為只獵爭破頭的場景。
有了箭牌之后,每人十支箭矢,每支箭矢上掛上屬于自己的箭牌。
誰中獵的要害,獵就歸誰。
就比如許庭安這次的箭牌上是朵花,許長安的箭牌上是星辰,裴珩的箭牌上是鳥。
這支箭上,沒有箭牌。
陳說“會不會是掉了?”
樹林茂,到都是荊棘灌木叢,飛出來的時候被荊棘刮掉也是有可能的。
扶柏將箭矢在腰后“先收著吧。等會狩獵結束了,會知道是誰的箭沒了。”
二人去水潭里抓了兩條魚,再回來的時候,小圍獵場上的狩獵也結束了。
許長安獵到四只獵,許庭安也
獵到四只,劉遠洲三只,其他人一只兩只不等。
前頭一個衛將各位獵到的數量記錄下來,后頭一個衛將箭矢和箭牌收回來。
許庭安和許長安站在隊伍的最后面。
扶柏拎著魚,朝他們二人招手。
一個又一個人出去,歸還弓箭和箭牌,扶柏剛想掏出自己腰后的箭矢,看到人一個個出去,他突然定住了,開袍,直接將箭矢給蓋住了。
到許庭安和許長安最后出來,現場沒有一個人箭!
扶柏覺著箭矢的腰后,一陣寒涼。
這箭,是多出來的!
許庭安和許長安今日打了同樣多的獵,一手拎著兔子,一手拎著野,興地朝扶柏陳奔來。
“叔,柏叔,你看,我們今天獵得最多了。”
陳一臉喜意,“要不要叔幫你們拿?”
“不用不用,我自己提著,我要回去給姐姐看。”許庭安撒開,往氈帳那邊奔去“安哥兒,快。”
許長安提著獵,也地跟在他的后。
陳跟在后頭快跑幾步,回頭發現扶柏沒。
不僅沒,而且沒說一句話。
陳覺得詫異“你今兒個倒是奇怪了,怎麼不說話啊?往常哥兒一出來,你不就要把他們夸出花來嗎?”
扶柏反問他“你還記得我腰后的那支箭嗎?”
“當然記得了,你不是……”陳頓住了,猛地看向了張在收拾弓箭和箭牌的衛。
“你沒給他們,他們也沒箭!”陳大吃一驚。
扶柏點點頭,他制住了心中恐慌,低聲音“回去再說,小心
人多眼雜。”
走回氈帳,許婉寧正在夸兩個孩子。
“我就說了吧,是你沒看到獵,你要看到了,一樣很厲害的。”
許庭安先是得意地一笑,后來又垮了臉,不高興地說“要不是柳遠洲的話,我還能多獵到一只野呢!都怪他,一直跟著我們,安哥兒一說話,他就拉弓,搶我的獵。”
柳遠洲?
許婉寧聽過這個名字。
嫁給裴珩之后,就開始了解京都的這些關系,戶部尚書柳承啟的庶長子,就柳遠洲。
柳承啟這人,嘖嘖,也是個人。
“夫人,屬下有話跟您稟告。”扶柏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聽到柳遠洲這個名字,突然說道。
兩個哥兒識趣地帶著獵下去了,白鴿白雀就在外頭等著他們,理獵。
扶柏面凝重,與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樣截然不同,許婉寧知道是大事,看了看氈帳外頭,“你去外頭候著,別讓任何人靠近。”
“是。”
扶柏將腰后的箭矢遞給了許婉寧。
許婉寧拿著箭矢,疑地問“這是哪里來的?”
“屬下和陳要繞過小圍獵場去抓兩條魚,這支箭,就從小圍獵場里出來。”扶柏說“后來,屬下聽到了兩個公子的聲音,他們就在不遠。”
“這支箭的箭牌呢?是何人的箭?”
“剛開始屬下和陳以為這支箭是誰偏了,了出來,于是我們去前頭等著,若是誰了箭,就將箭還給他,可是里頭的所有人,十支箭矢,十個箭牌,一個不。”
許婉寧眸子一沉。
那這支箭,是被人故意帶進圍獵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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