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真的?”
陳佳肴點頭。
蕭煜松了口氣,說:“嚇我一跳,其實,你也不用那麼敏,我就是知道那個照宣認識你,才這麼隨便猜一下的。”
陳佳肴點點頭,“那你好厲害哦,一下子就猜對啦。”
蕭煜笑道:“那我再猜一下,你們肯定會白頭到老?”
陳佳肴認真點頭,“希你這次也能猜對。”
臘月走到盡頭,平城大雪已經落了無數場。冬天雖然冷,但是沾了雪就好像很浪漫,無數年紀輕輕,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走到白頭。
陳佳肴從公司出來,看著滿天飄的雪花,輕輕一笑,裹了上的外套。邊溢出白的寒氣,冬風輕輕一吹,便散得像霧一樣。剛走沒兩步,手機響了,陳佳肴掏出來一看,是周延禮。
笑著接通,聲音都不由自主輕快兩分,“喂。”
“下班了嗎?”
男人聲音低沉,含帶著兩分沙啞,細細一層砂礫,聽得人不由自主停下腳步。陳佳肴直覺不太對勁,眉間輕蹙問:“下了,你下班了嗎?”
“嗯。”周延禮那邊忽然疑似低嘆了一聲,好像哪里不舒服,他聲音又低了一度,口吻里帶著幾分示弱,“來接我好不好?”
陳佳肴怔忪片刻,問:“你在哪?”
周延禮報了個地址,陳佳肴掛了電話就搜索這個地址,才發現是一個蒙小酒館,疑了好幾秒才開始打車,坐上車以后還在思考周延禮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酒館里。
酒館落一個深巷盡頭,門口兩盞紅燈籠,門前積雪清掃出一小塊干凈的區域,男男進進/出出。陳佳肴進去才發現里面是個二進四合小院,正屋人滿為患,酒香四溢,小屋煙火氣騰升,是柴香。
走到前臺,一個人正靠在前臺打電話,背對著陳佳肴,講話很囂張:“哪那麼多廢話,讓你送你就送,管什麼運費郵費,我是不給你報銷嗎?”
陳佳肴一怔,認出這人是言凌春。
言凌春掛了電話,轉過,余瞥見前臺站得有人,以為是客人,抬起頭準備說“滿了”,一看是陳佳肴,只愣了一秒,便揚一笑,“來啦?”
口吻像見到老人一般。
陳佳肴淡淡一笑,問:“周延禮呢?”
“‘春峰’間,喝多了吧。”言凌春很自豪,“我男朋友蒙古人,酒量非常好。”
陳佳肴微微點頭,轉去往包間的方向。
春峰間門沒完全關上,閃了個隙,陳佳肴一眼看到那個寸頭男人,推門進去,寸頭男人抬頭,輕頷下算打了招呼。
陳佳肴目轉向旁邊,看到周延禮了外套,只穿了一件白,里面一件雪青襯衫,跟陳佳肴今天的外套很搭。
他偏頭看過來,眼里一汪醉意,陳佳肴忙不迭過去,周延禮抬手,陳佳肴把手放到他滾燙的掌心,低聲:“怎麼喝那麼多?”
周延禮看著沒說話。
他掌心滾燙,目同樣熾熱,不遮不掩的/讓陳家喲臉紅心跳,沖周延禮眨了眨眼睛,手里輕輕撓了下周延禮的掌心,低聲問:“要回去嗎?”
“好。”嗓音都被酒泡啞了。
本以為周延禮喝多了,卻不想站起來還像個沒事人,外套穿上,掩去了濃烈的酒味,但看面,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個喝過酒的人。
出了院子,言凌春喚一聲:“陳佳肴。”
陳佳肴扭頭,言凌春隨意一抬手,“下次見。”
車廂開著暖氣,陳佳肴坐上駕駛座,偏頭問周延禮:“熱不熱?要不要把外套了?”
周延禮抬手拉開了拉鏈,說:“沒事。”
陳佳肴看了眼他前的安全帶,忍不住傾幫忙整理,低眉順目的樣子很乖巧,仿若從未離開過,就那麼在周延禮邊一天天長大。
錯過了小姑娘條一般長亭亭玉立大姑娘的日子,周延禮怎麼想怎麼悔。
他不該放走的。
就應該綁在自己邊。
“要不還是了吧,你這樣不難——”陳佳肴說著抬頭,對上周延禮近乎傾略的眼睛,微微吃驚,下意識往后退,卻被周延禮抬手扣住了后頸。
男人欺而上,滾燙的呼吸撲面而來,輕而易舉把陳佳肴本來還算理智的思緒攪得七八糟。有些怕,還是努力往后躲了躲,然后眨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看進周延禮眼睛里。
“你、你干嘛?”舌都在發。
周延禮又湊近一分,他目在陳佳肴上輾轉,隨后又慢悠悠轉回眼睛上,“不知道。”
“想親你,讓親嗎?嗯?”
陳佳肴聞聲眼睛忽而瞪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想了想又覺得不保險,干脆另一只手捂住了周延禮的,可是相,燙得又回了手。
幾番凌作,陳佳肴快哭了,搖頭,磕磕絆絆,“不、不行。”
“啊。”周延禮也不氣,甚至笑了,“那我再忍忍。”
之后的車程陳佳肴往后很多歲月回想起來都覺得后怕,因為大腦幾乎完全空白,盡管旁邊周延禮一直在閉眼假寐,也時不時想要回頭看一眼,從而導致整個車程,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開回去的。
只記得周延禮的呼吸很綿長,面容廓深刻又清晰,縱使夜晚暗,也一幀一幀記住了每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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