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走到終點

日記預警，索爾只要被深淵之眼看見，就會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但如果深淵之眼看不見他呢？

因此索爾在第一時間就運轉全力催了的星星眼睛。

那些眼睛被關了三年，一朝解，便爭先恐後地從索爾的神世界往外冒。

和索爾預料的一樣，星星眼睛毫不畏懼地與裂隙對視，並且毫沒有被拉進去的趨勢。

那道裂隙在對視良久后，終於從海底消失。

索爾這才收斂表面的眼睛。

只是這一次眼睛出來的時間長了一點，將其一個個按回去還有點兒費勁。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索爾才徹底恢復。

而在他後，墨菲已經先一步醒來。

索爾的骨頭腦袋茫然地晃了兩下，「您傷了嗎？還是神出現問題了？」

索爾眼眶中的灰芒閃了閃。

「如果不是為了嘆息之牆，我也不會強撐到現在。這一次的錨點雖然出現得突兀了些，但總比在我走後，它再出現要好。到那個時候，就算我想保護極北地，也沒有辦法了。索爾，我已經強撐了很多年了。」

「我已經很老很老了。」

實在是有礙觀瞻。

索爾半蹲下來，讓墨菲不用抬頭仰自己，「可是嘆息之牆還需要您。」

墨菲從腰部往下，都已經變了灰白的巖石。

是啊，輝族長諾頓都已經走到了盡頭，比諾頓還要年長，且一直在用盡全力支撐著嘆息之牆的墨菲巫師又怎麼不累呢？

這個世界晉陞五階的道路已經被封，無法晉陞的四階巫師們日復一日地在已知的知識中徘徊。

「可是您現在已經是四階巫師，近乎於不死。」

「如果我想不死，也許可以，但是我的路已經走到盡頭，如果活下去，也只不過是一個堅固的軀殼。」

「索爾，我已經走到終點了。」

索爾無話可說。

「我上不去了。」墨菲的聲音很是平靜。

墨菲攤開手，讓索爾看見自己的下半。

當然，他更怕墨菲巫師一回頭，臉上同樣長滿了眼睛。

俗稱辣眼睛。

他醒來后，就沒有再看索爾，默默地背對著他盤膝坐在海底，抬頭仰海面，就好像在仰星空。

索爾剛要鬆一口氣，就被墨菲接下來的話給噎住了。

剛剛他也曾變化銀白的件，但那時的他充滿了攻擊，而現在他呈現灰白的則出一沉沉死氣。

「墨菲巫師，我們上去吧。」索爾其實有些尷尬，他現在已經大概知道自己變出星星眼睛是個什麼樣子了。

不過墨菲巫師畢竟是四階巫師。當他聽見索爾聲音轉過的時候，上並沒有出現調皮的星星眼睛。

但是他們越強大，就對自己的已知越了解，但越了解，他們卻發現，曾經以為無比清晰的知識卻總是在特定時間變得陌生，變得似乎有哪裏不對，卻又找不出來。

就像被錮在狹小黑暗的房間中，明明知道外面有廣闊的天地，卻怎麼也走不出去。

因為通往外界的門，已經被封死了。

索爾在這一刻才終於明白，星門議會為什麼不顧外面世界的危險，也要開啟星門計劃。

他們就像是在封閉的房間中發現了一個，順著那個，他們看到了一點。

這一點足以激發他們對外界無限的求，所以就算撞得頭破流，磨得模糊，也要生生從那個裏鑽出去。

「您需要我做什麼嗎？」索爾輕聲問。

墨菲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那應該早就做好了佈置。他不信墨菲會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心，嘆息之牆在下一次的黑中化為烏有。

「不用，其實我已經安排好了。」墨菲說的時候，臉上出些許愧疚，「我在最後，終究是任了一回。」

索爾不明白，難道在生命的盡頭不作掙扎地死去，也算是任嗎？

墨菲巫師是不是對他自己要求太嚴格了？

墨菲疲憊地笑笑，「你會明白的。」

說完，他閉上眼睛，「我該和我的老朋友們在一起戰鬥了。」

在墨菲巫師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下半的灰白就迅速向上蔓延。當他說完最後一個字，石化範圍就已經擴張到他的，隨後是鼻子，眼睛，額頭。

在短短幾個呼吸間，這位支撐了嘆息之牆上百年的墨菲巫師，徹底化作一個石像。

但變化並未就此停止。

他腳下的土地隆起，吸收了附近的地基土壤，迅速拔高。

索爾站在他邊，被一同推起來，制止上升到海面附近。索爾站起來抬手就能接到空氣。

接著墨菲巫師的也發生了變化。

他的不斷變形膨脹，漸漸看不清原來的人形，而是變一個外表並不的圓筒形石塑。

墨菲巫師變的石塑還在擴大，生長，很快突破海面。

「這是……巫師塔？！」

索爾再也抑不住自己的震驚，跟著升高的石塑飛出海面。

圓筒型的石塑還在不斷改變著外形，一點點有了巫師塔的雛形。只是它的外層充滿了紋路，就像墨菲巫師皺的皮。

海面不知何時已經恢復平靜，原本應該持續幾天的黑此時也不見蹤影。空氣中的污染濃度也恢復到黑來襲前一個月的水平。

就好像索爾在海底只經歷了短短的一個多小時，海面上卻已經過了好幾天一樣。

「索爾！」瑪利亞的傳音由遠及近，的影也在由小變大，最後站在索爾面前。

認得索爾的黑骨形態，也認得索爾的神力波。

見到瑪利亞靠近，索爾連忙生長皮，遮擋住左手的錨點。

「索爾，剛剛我收到海力的傳訊，說你們這裏出現了不可抗衡的敵人。可是還沒等我趕過來，黑就突然退去了。那些被留下的黑怪也變得萎靡。是你做了什麼嗎？」

又往四周看看，「海力還通知了墨菲巫師，他還沒有趕過來嗎？」

索爾看著瑪利亞，輕聲說：「墨菲巫師，他抵達終點了。」

瑪利亞一愣，久久不明白索爾在說什麼。

也或許是不想明白。

索爾理解的心，但作為守衛嘆息之牆的巫師，沒有時間逃避。

他將手按在邊的巫師塔牆壁上，「他選擇以另一種方式陪你們。原來的第一巫師塔被怪毀掉了。這是新的第一巫師塔，雖然皺皺的，但依舊結實堅固。」

瑪利亞的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