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扶著許婉寧轉回了馬車。
崔云楓跟死了似的,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眼神沒有焦距。
崔慶平可憐兮兮地喊,“娘,娘,你帶我回家吧,你帶我回家吧。”
許婉寧笑著說,“你爹是崔云楓,你娘是白青青,跟我可沒半點關系,我養了你五年,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崔慶平覺得不公平,他指著許長安說,“他呢?爹,他是你的兒子,把他要過來,一起跟著我們去乞討。”
小小年紀,心思可見毒辣。
竟然看不得別人過得好,非要將別人拉泥潭中。
許庭安擋在許長安面前,跟個小霸王地說,“你要不要臉?”
崔云楓像是回過神來似的,盯著許長安,呼呼呼呼地出聲。
他瞪著許婉寧,眼里都是得知真相后的崩潰。
他要崩潰,那就一起去死吧。
崔云楓爬起來要去許長安。
陳一腳將人給踢翻。
崔云楓張大,啊嗚啊嗚地嚷嚷,似乎是真的想把許長安給要過來。
“這當爹的心可真黑,跟著娘這麼好過,他還想讓孩子跟著他,跟他不就是吃苦嗎?造孽啊。”
“那也沒辦法啊,緣關系在那里,老子要兒子,當娘的怎麼留得住,留不住的。”
“可惜這麼好的孩子了。”
周圍的人一說,崔云楓更起勁了,啊嗚啊嗚指指自己,指指許長安,然后挑釁地瞪著許婉寧。
似乎在嘲笑許婉寧。
只要不說出孩子的真實份,這孩子就占著崔家的緣。
許婉寧,你敢說嗎?
還真的敢說。
許婉寧上前一步,直接嘲諷崔云楓,“崔云楓,我唯一要謝你的,就是你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兒子。”
崔云楓笑笑,他就知道,許婉寧不敢公布許長安的真實份。
“可是,這孩子姓許啊,他不姓崔。”
崔云楓眼底的瞬間消失。
承載父子關系的,除了緣,還有姓氏。
若是不與父親同姓,那就說明,這個孩子與父親沒有任何關系。
“他也上了我許家族譜,沒上過你崔家族譜。啊……”許婉寧詫異地說,“你家族里就剩下你跟平哥兒了,估計族譜也沒了。”
“所以,他跟你有什麼關系呢?”
許婉寧看著崔云楓笑。
崔云楓石化了。
“啊啊啊……”他大大嚷,可他只能發出這種
鬼都聽不懂的音節。
裴珩的話也讓崔云楓崩潰,“現在他是我裴珩的兒子,別打我兒子的主意。”
裴珩擲地有聲,摟著許婉寧,也攥著許長安的手。
“那可真就不關你的事兒咯。人家又不跟你姓,又沒上你家的族譜,還真就不是你兒子!”
崔云楓“啊啊啊”,他想說許婉寧給他戴了綠帽子,那孩子是個生父不詳的野種,可他只能“啊啊啊”“咿咿呀呀”地,一個清楚的字都說不出來。
崔慶平更是被人給唾棄。
“這孩子,小小年紀,可真壞啊!”
“能不壞嗎,知道他借了賭坊多錢嗎?知道他賭博癮嗎?”
“嘖嘖嘖,看著人畜無害的樣子,心也太壞了。”
“罪臣之生的,一肚子的壞水,就是個壞種。以后肯定會到去討飯的,大家小心一點,別讓自家孩子靠近這孩子,天知道這孩子會不會干啥壞事啊!”
“是是是。”
有人帶著自己的孩子離崔慶平遠遠的,還叮囑自己的孩子以后離他遠一點。
甚至有人,趕他們父子離開。
“滾回破廟去,不要來,臟了我的地。”
父子兩個灰溜溜的走了。
許庭安一肚子的氣,“那個崔慶平怎麼那麼壞,竟然還想讓安哥兒跟著他去討飯,一肚子的壞水,太壞了。”
許長安當時心也咯噔一跳,小臉都白了。
“別怕!”裴珩拍拍許長安的肩膀,“沒人能從你娘邊把你帶走。”
許長安點點頭,然后看向許婉寧和裴珩,說“爹,娘,我收回上次說崔慶平可憐的話。”
真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他今天見識到了。
“這算什麼可恨呢?”許婉寧幽幽地說,目清冷“他的壞,你本無法想象。”
的聲音竟然都帶著的戰栗。
似乎崔慶平的壞,親經歷過。
裴珩疑地看了一眼,將摟進懷里“阿寧,一切都過去了。”
是過去了。
的嶄新的日子,也已經開始了。
回到離園,剛下馬車,裴珩與許婉寧,帶著兩個孩子先去見了氏。
四天不見,氏可想兩個孩子了。
一手抱一個,親親左邊的,再親親右邊的,心肝寶貝的著,把親兒子都放在了一邊。
裴珩與許婉寧相視一笑,就坐著等。
扶柏又進來了,“大人,衛國公府的衛城來了,說是親自登門,來給您和夫人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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