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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宮殺,公子他日日嬌寵》 第308章 你是外人

待那人真的走了,小七才有工夫好好地去看自己。

如今的小七又變了什麼模樣呢?

抬手自己的臉,那張鵝蛋臉仍舊干凈,并沒有一點兒燒灼的痕跡。

上亦是不疼的,沒有缺胳膊沒有,也沒有哪里一塊皮。

唯有那一頭被燒燎過的烏發,再沒了從前的澤。抓起一把握在手中,躁躁的,參差不齊。

小七恍然出神,自烈火里出來,竟沒有一點兒的傷嗎?

不管怎樣,如今蘭臺的人待都不錯。

先說槿娘,槿娘是個有辦法的人,也生了一雙巧手。

你瞧,槿娘將的頭發全都梳了起來,梳一個高高的發髻,又仔細制了大大的木蘭絹花,把那些被燒毀的發梢全都藏進了木蘭里。

木蘭呀,自古就為君子所

屈子曾朝搴木蘭,夕攬宿莽。亦曾朝飲木蘭之,夕餐秋落英,以飲餐英來象征自己品質高潔,并敦品勵學,以求進步。(出自《楚辭·離》,原句為“老冉冉而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朝飲木蘭之墜兮,夕餐秋之落英。茍余其信姱以練要兮,長顑頷亦何傷。”)

記得蘭臺遍植木蘭,大抵亦有此意罷?

槿娘制的木蘭真好呀,但小七并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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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記得家中有一株很多年的山桃,我很喜歡,姐姐做幾朵山桃吧。”

槿娘什麼都依,便收起了木蘭,連夜給起了山桃花。

槿娘的手真巧呀,了三朵大大的山桃花,白白的,與暮春樹上開的沒什麼兩樣。

高高地發髻,大大的山桃,小七喜歡,日簪著。

槿娘還攛掇暖和的時候去院里曬太,但不愿出門,大多時候都趴在窗邊,日不停的落雪怔怔出神。

不怎麼出去,也極說話,但槿娘話多,槿娘在的地方,就有人氣,就有煙火氣,愿意和槿娘在一起。

但槿娘總提及公子,說,“公子為救你被木椽砸出了傷,因而總是咯。”

還說,“你昏迷不醒,公子呢,公子不眠不休地守著。你大抵不知道,公子如今瘦了許多,我看著都心疼。”

還說,“原本大軍就要出征了,但出了這樣的事不是什麼好兆頭,便也一直耽擱著。”

還說,“終究魏公子扣在宮里,魏人不敢,楚國暫時應是沒有膽量自己打過來的。”

每每最后總要問上這麼一句,“小七,你果真不記得公子了嗎?”

小七不愿聽公子的事,可槿娘一說便停不下來,覺得實在聒噪,便打發槿娘去外頭掃雪。

槿娘既愿意陪,自然也愿意去外頭與周延年在一悄悄說話。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說話總是低低的,但小七在茶室里也能聽個分明。

“公子與郡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所以你得想辦法。”

“我哪有辦法可想?”

“你的腦子是干什麼用的?只知吃嗎?”

“要不問問陸大人,陸大人是軍師,他主意多。”

“那你去找陸大人,我在這里守著。”

你瞧,周延年待也不錯。

要說公子嗎?公子待也不錯。

公子總把捂得厚厚的,兩層棉袍之外,還定要再裹上一件厚厚的貂皮大氅。

遑說要多穿,就連他自己也穿得比往常要厚一層。

那麼強韌有力的人,如今也有些畏冷了吧?

總是很忙。

因為那人總盯著,要

針灸、飲藥、熏艾,宮里也總來人,哦,宮里的醫一茬接一茬地來,宮里的參藥也一趟接一趟地往蘭臺送。

原先只是一人喝藥,如今那人也喝藥,各種各樣的苦藥味充斥著茶室,常嗆得人不過氣來。

開始沒完沒了地針灸,飲藥,熏艾。

總把袍捂得嚴嚴實實的,也不愿意吃扎針的苦,因而從也不肯乖乖地躺下醫治。

那人哄,“是你父親囑托我,要我好好照看你的。”

小七不信,“我父親早就不在了,又怎麼囑托你?”

那人溫聲道,“小七,聽話。”

可針灸太疼,湯藥太苦,熏艾太嗆。

并不想聽話,想為自己活一次。

但看他總是咳嗽咯,不忍使他生氣,便也退了一步。

雖好不容易愿意針灸熏艾了,但也必讓他離得遠遠的,不許他看見一分。

有理有據,“你是哥哥,是外人,不能看。”

那人眸中的黯然一閃而過,但只要肯,便也笑著點頭,“好,不看。”

他說到做到,說不看,便真的不看。

有一回他自院中來,折了一枝紅梅,抬手想要的發髻。

一歪頭避開了,說,“我不喜歡梅花。”

如今只喜歡家里的山桃。

那人眉眼溫潤,依舊溫言堅持,“再過幾日,就沒有梅花了。”

是呀,如今已是二月底,再過幾日,梅花就謝完了。

燕國嚴寒,若是魏國,往往正月過完,梅花就不再開了。

小七不肯,“你是哥哥,是外人,不能我。”

那人恍然一怔,持著梅花的手便頓住了,良久才點點頭,“好,不。”

他說話算

話,說不,便果真不

從前那人極忙,不是進宮便去大營,如今了傷,因而大多時候都在蘭臺里了。

原本話便不多的人,如今話益發地了。

他大多時候都待在茶室里,就坐在一旁,遠遠地看著

他總把放在眼皮子底下。

但小七不喜歡被人看著,便攆他出去,說,“哥哥出去,我喜歡自己待著。”

原本話也不多,記得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一個人待著,那時候沒有人與說話,唯一照顧的啞婆子也不會說話。

習以為常,覺得一個人比兩個人好,也覺得不說話比說話要好。

那人并沒有什麼好辦法,不愿委屈,便全都順著想做的事,便沒有不應的,因而他說,“好,出去。”

看起來是個好脾氣的人,說了出去,便果真起去了外頭。

了傷,走得便慢。

他走得慢,也不催。

待他出去了,才掩門在里屋待著,烤火,看雪,吃脯。

槿娘若帶了番薯來,便吭哧吭哧地一個人在里屋烤。

煮得了一手好魚湯,亦烤得了一手好番薯。

時住在桃林,積雪埋住院落出不了門,就偎在父親旁,與父親一同烤番薯果腹。

這世上大抵沒有什麼比大雪天烤番薯更令人安逸的事了吧,四五個小番薯在爐子上烤得嗶剝作響,烤得可真香甜呀,把那滿屋子的草藥味都了過去。剝了薯皮,咬了一大口,燙得幾乎要跳起腳來。

那人就在外室低低地咳嗽。

他也想要吃番薯嗎?

飲過了苦的湯藥,也許他也想要吃一口甜的。

小七輕輕推門,推開一條,將那烤的小番薯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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