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寧沒想到蕭厭會安,愣了下才低聲道“我不是自責這個。”
蕭厭挑眉“那是什麼?”
棠寧張了張,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只是在想,上一世姨母替跟宋家撕鬧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孕,在宋家大打出手甚至幫著百般奔走時,腹中孩子都已近三月,算著時間,姨母“病逝”時孩子已經將近八個月了。
那是早該顯懷本瞞不住人的模樣,可是無論是謝寅還是鋮王府那邊,就連宋家的人也只說是病逝,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提及過半句死之前是有孕在的。
姨母到底是怎麼死的?
腹中的孩子呢?
那個孩子是跟姨母一起死了,還是活了下來,如果活著,他又去了哪里?
宋棠寧總覺得被宋家關在后宅里的那段日子,外間發生了很多不知道的事,每每揭開一層都像是有更深的一層還藏在下面,想要理清線頭卻只覺得腦子一團麻,擾的心神不寧。
就在這時,頭頂突然被人輕按了下。
“別胡思想,仔細頭疼。”
棠寧抬頭看著旁之人,想起鋮王妃莫名其妙的死,鋮王上那讓人違和的深,了“阿兄…”
“嗯?”
宋棠寧遲疑,像是想說什麼,可又心有顧忌。
蕭厭見狀也不催促,只是極為耐心地看著,那冷白面上帶著寬縱,微側頭時下頜繃出一道冷逸廓。
宋棠寧沉默了片刻才在他目之下低聲開口“我做了個夢,夢到姨母突然得了重病,沒過多久就跟著病逝。”
“姨母走后鋮王匆匆將下葬,沒人見過的尸,也沒人知道到底得了什麼病,那夢里混至極,連我也未曾見到姨母最后一面,只知道姨母走后鋮王并沒太過傷心,后來沒過多久,他就另娶了個新王妃,與那人夫妻恩更勝姨母在世之時。”
蕭厭聞言若有所思“所以你才會拿著宋家的事試探鋮王?”
宋棠寧輕“嗯”了聲,避開旁人打量說道“我被那夢攪得不得安寧,不知道姨母明明子康健為什麼會突然病逝,也不明白鋮王與姨母夫妻深,這些年從未曾看過旁的子半眼,可夢里的他為什麼會那麼薄,甚至在姨母走后那麼快就另覓新歡。”
“我原只以為是一場夢而已,也覺得自己因為一場夢就疑心鋮王太過荒謬,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試探他,原是想要讓自己安心,可誰想到鋮王居然當真騙了姨母。”
棠寧說話時聲音極低,語氣里的迷惘也不是假的。
“他在姨母面前作戲作的真意切,能一邊騙著姨母,一邊面不改的與姨母溫存,他對姨母的毫看不出來作偽,這些年也從未曾有過旁人,甚至就連老太妃刁難姨母的時候他也會出頭護著姨母。”
“可是……”
棠寧角抿著,一時間不知道該找什麼話來形容鋮
王給的覺。
不是因為宋家的事讓對鋮王有所偏見,而是親眼見過鋮王在鋮王妃面前撒謊,滿腔真實則沒有一句實言,那般仿佛戴著假面的模樣讓人很難相信他待鋮王妃的是真的。
蕭厭聞言眸晦暗“你是懷疑鋮王這些年跟你姨母的都是在作戲?”
棠寧掐了下掌心“阿兄是不是覺得我這想法很荒謬……”
“倒也不算。”蕭厭神平靜“我曾經見過擅長作戲的人,能將一場戲作到世人皆以為是真的,也見過有人能數十年如一日的維持著一場謊言,騙過了旁人,也騙過了自己。”
“鋮王跟你姨母之間的確有些有古怪,只是如果他真的全是偽裝,對你姨母的深也是作戲,那他能維持十余年不變,其中緣由恐怕讓人深思。”
棠寧忍不住抬頭“那阿兄覺得他會是什麼緣由,他會不會真的是別有所圖?”
“這我哪里知道,本督又不是神仙。”
見小姑娘眼神黯淡下來,垂著腦袋,他話音一轉“不過本督雖然不是神仙,可想查查城王過去的事還是可以的。”
宋棠寧瞬間抬頭眼神驚喜“真的?”
蕭厭說道“真的,陛下登基前鋮王在京中也是極為有名的人,當時先帝曾經替他議親,偏他獨獨對你姨母一見鐘,與你姨母這一段佳話當年京中無人不知,想要去查不是難事。”
宋棠寧遲疑“可是他如果真是別有所圖,怎會那麼容易讓人查出來?”
蕭厭說道“既是別有所圖,那就不可能毫無痕跡,京中與鋮王相的不止一兩人,更不乏與鋮王有仇的,想要知道他跟你姨母在一起前的事,多問幾人總有那麼一兩個知。”
鋮王就算真在鋮王妃的事上面偽裝,可他這份“深”總不可能毫無緣由,查清楚鋮王在遇到鋮王妃前的事,自然也就能明白他對鋮王妃到底是一見鐘非卿不娶,還是早就圖謀費心算計。
“有些事只要是做了,那就會留下痕跡,你如果只擔心這個大可不必,我幫你查就行。”
見小姑娘滿是欣喜抬頭,眼眸璀亮輕彎,他揚“高興了?”
棠寧眼神亮晶晶剛想說話,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下次想要本督幫你做什麼,直接與本督說,不必與本督使這點兒心眼。”
“阿兄……”
棠寧僵著臉想說自己沒有,就對上蕭厭仿佛看穿一切的目。
滿心辯解的話全卡在了間,背脊繃,臉上一點點漲紅。
“本督教你的東西,倒先學著對本督用了。”
蕭厭曲指朝著額頭上一彈,見疼的捂住腦袋,他扭頭朝著一旁的縉云道
“聽到宋小娘子的吩咐了嗎,去查查鋮王過往,凡與他有關的事都給查仔細了,掘地三尺也得將他挖出來,否則小心宋小娘子生氣。”
縉云忍著笑“宋娘子放心,屬下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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