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就停在外頭,寶寧手扶著橫木想上去,累了一天,胳膊有些,險些沒抓住,踉蹌了一下。
裴原后面扶住的腰:“慢點。”
寶寧扭著掙扎一下:“不要你我。”
“你自己不好上去。”裴原哄,“我抱著你。”
寶寧嘟囔道:“用不著,我以往也是自己上車的。”
裴原沒說話。過一會,他低低“嗯”了聲:“怪我,我對你關切不周。”
寶寧有些意外,說這話和裴原沒關系,是想說,原本在國公府的時候,也是自己上馬車的。
裴原現在好像有點草木皆兵,無論說點什麼,他都往反省的方面去想,有點刻意的討好。
寶寧抿笑了下,覺得這樣好,男人果真不能太慣著。
“那不抱了。”裴原蹲下,拉著的腳腕踩在自己肩膀上,“你拿我當階子,看看這樣行不行?”
寶寧垂眼看著他,心中閃過一異樣。
狠狠心,踩著上去,到車廂里穩穩坐好,裴原很快也上來,坐在旁邊。
車里黑漆漆的,寶寧靠著墻角地方,閉著眼養神。能聽見裴原的呼吸,他應該一直在盯著看。
寶寧決意要給裴原一點教訓。
“寧寧。”裴原開口,輕聲喚,帶一點試探意味,手也過去,要攬脖子,“別靠在那里,很累,你靠我上。”
寶寧睜開眼。裴原手停在半空不了。
他回去了鼻子。
過一會,又覺得這樣畏畏的不像他,自己人,怎麼就摟摟抱抱都不行了呢?裴原心一橫,腆著臉湊過去,一把將寶寧攬進懷里。
寶寧偏頭,狠狠咬在他肩膀上,裴原忍著,不松手。
寶寧這一口咬得實實在在,氣裴原總是只想著自己,不知道考慮意見。這人脾氣又又倔,像塊臭石頭,寶寧忍他許久,終于逮著機會能好好教訓他一頓。
不松口,虎牙的牙尖印進裴原皮里,嘗到淡淡腥味了,才抬起頭。
“疼嗎?”
裴原面無表地看向前方,一手還按著后腦,語氣淡淡:“不疼。”
寶寧磨磨牙齒,心中那點對他的心疼也散去,還想再咬一口,被裴原掐住下。
“這世上,你是第一個敢咬我的人。”
寶寧問:“然后呢?”
裴原看著的眼睛,清澈水亮的,瞳仁倒映著他小小的影子。
裴原下來,道了句:“算了。”
他托著寶寧膝彎,將從自己的左邊調到了右邊,肩膀湊過去:“你若喜歡,換一邊咬。”
寶寧無話可說。
裴原這人,作為丈夫,缺點太多。他不夠心,脾氣急躁,很溫小意,一旦發起火來,訓你像是訓他手底下的兵。
但他優點也很明顯。在他圈起的領地里,是隨意你胡鬧的。他也會低頭,但只是在行上,的像是只鴨子,頑強地守著他為男人的尊嚴。
寶寧只是想聽幾句姑娘家都聽的,和的話。
裴原看著,見寶寧垂著腦袋一聲不吱,比剛才狠狠咬他時還慌:“不想咬肩膀了?”
他把臉湊過去,難得主地做這樣對他來說有些恥的舉:“要不你換個地方咬。”
裴原親了下角的位置:“這里,不廢你的力。”
寶寧推開他的臉,惱道:“你現在不覺得與我親近是丟人了,昨日在書房,不是還刻意與我拉開距離了嗎?”
“你都罰過我了,冷面相對這麼長時間,怪傷我心的。”裴原蹭的臉,恬不知恥的,像只討嫌的狗。
“只是怕你不長記。”寶寧板著臉。
“我長了,以后再不會了。”裴原道,“再給次機會。”
寶寧小小一團,被裴原著抱在懷里,他力氣大,一只手就按得住,存心要哄的樣子,不住地親吻臉頰,從下往上,順著鼻梁親到眼皮。他糙,寶寧皮,被刮得生疼,但也推不開,急之下,手到他腰間去撓。
裴原果真形一頓,停住手,寶寧已經被他糊得滿臉是口水,趕從他上跳下來,袖子抹了一把臉。
“你可真討厭。”
“我又討厭了。”裴原重復了遍的話,他有些焦躁,更多的是無措。
面對寶寧,他沒辦法了,小心地去哄:“那我怎麼辦才是對的呢?”
說完,又覺得太有損男人威嚴,裴原面一沉,試圖通過恐嚇的方式達到目的,語氣嚴厲一些:“你聽話,不要再鬧了。”
寶寧瞪大眼:“你還說你長記了,忘了早上的約定了嗎?”
裴原閉。
寶寧學著裴原呵斥的樣子,呵斥道:“收起你那副討厭的做派,從現在開始,這個家里,我才是最大的那個,你要聽我的,無條件的!”
裴原一臉震驚。
馬車停下。車夫聽見里頭的靜,他知曉裴原脾氣,不敢讓裴原知道他見了他出丑,不敢開門,只敲了敲:“四皇子,皇子妃,到了。”
寶寧指了指車門,沖裴原道:“快去開門,扶我回屋子。然后去廚房煮飯,我了,阿黃也了,還有小羊。我要吃素餡包子和水晶蝦餃,阿黃要吃肝粥,小羊要喝加了骨的。對了,還有瓷缸里的小水蛭,它們要吃田螺。睡前我要吃一百顆瓜子仁,你來剝,我還要漱口,要洗臉,洗腳,洗腳水里要有玫瑰花瓣,還要加茉莉油。嗯,鋪床也是你的活兒,睡前記得一遍地,我不喜歡別人進我的屋子,所以要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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