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詔來自無極境,他見到阮溱之後是這般失神的樣子,容酌又怎麽會猜不到他究竟是什麽人呢?
他是南榮家的人。
他認出了阮溱。
“姑父是覺得溱溱神似故人嗎?”容酌淡聲開口,卻在頃刻間拉回了清詔的注意力。
清詔轉而看向容酌,見到了他眸底淡淡的警告。
心中苦笑,當年那個糯可的團子,到底還是長了所有人都敬畏的模樣。
觀他的神態好像知道些什麽。
清詔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掩去眼中一切思緒,恢複了一直的淡然溫雅,他溫和地向阮溱,“溱兒確實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方才失態,還見諒。”
阮溱對著他輕輕點頭,“無妨,姑父言重了。”
說是這樣說,阮溱拉著容酌的手一直沒放下。
有些想馬上離開了。
雖然這樣很沒有禮數,但阮溱真的不想繼續待在這裏了。
直覺告訴,清詔與的世有關。
可是不想知道,什麽都不想知道。
阮溱指尖用力,又往容酌懷裏靠了靠,低聲道:“阿酌,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一下好不好?”
的臉比方才白了不,額間都冒出了細汗,容酌心口一,輕輕拭去的冷汗,“好,我們先回去歇息。”
他對著桑蘅嫵與容璨告辭,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清詔,就抱著阮溱離開了這。
他知道阮溱不想繼續待在這裏了,所以他要帶離開。
桑蘅嫵心下不安,也想跟著出去,走之前還狠狠叮囑了清詔一句,“好好照顧阿姐,照顧不好我讓容瑯和皇兄找你算賬!”
這話說得簡直是讓容璨哭笑不得,“放心的,我沒什麽事,還是溱兒要,不如你們早些回去,這裏條件到底是比不過王府的。”
桑蘅嫵應了一聲,又瞪了一眼清詔後才快步轉離開。
等到室隻剩下容璨與清詔時,容璨臉上的表瞬間淡了下來。
眼眸直視清詔,“你認識溱兒的父母?”
清詔沒有說話,隻是他的神已經說明了一切,“溱兒的……”
清詔見阮溱形單薄,麵容蒼白,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猜測,隻是不問一問,他還是無法確認下來。
容璨見狀,輕歎了一口氣,目心疼,“溱兒生下來就帶了心疾。”
說句實話,容璨心疼阮溱超過容酌與容夕屬。
那麽乖的孩子,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然而總也想不明白,這樣好的孩子怎麽就會生了這種折磨人的病癥呢?
老天何其不公啊……
心疾兩個字就如同在清詔耳邊炸起了一道驚雷,他的臉都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錯了,他們全都錯了……
“清詔。”容璨抿,“我不管你是什麽份,與溱兒有什麽關係,但是我隻有一件事。”
停頓了一下,“不要傷害到!”
清詔渾一,他看到了容璨對阮溱滿眼的護以及對他的防備,讓他心口一,也讓他恍然驚覺。
似乎除了容酌以外,容璨等人對阮溱的世都有一些了解,隻是沒有明說出來罷了。
傷害……
為什麽覺得他會傷害到呢……
“寶兒,有些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清詔上前,坐下,近乎貪婪地看著容璨的眉眼。
容璨抬手覆上清詔的側臉,意味不明道:“不管怎麽樣,傷害也已經造了,阿詔!”
於阮溱,也於容夕屬。
……
另一邊的寮房,阮溱被容酌小心地放到床榻上,低垂著眸子,興致不高。
就算帶著玉鐲,的手也很涼,似乎是心裏有事,的神都是怏怏不樂的。
隻是依賴地靠在容酌懷裏,輕抿著,容酌與說話也不是很願意張口。
“溱溱……”容酌了阮溱的側臉,見不想說話,也不,輕聲道:“我陪你睡一會兒好不好?”
阮溱點點頭,乖巧地閉上眼睛,輕地眼睫出了的不安。
不喜歡清詔眼裏的震驚與不可置信,也不喜歡他好似過看另一個人的樣子。
自從夢到裴氏把抱走的畫麵後,就與容酌說過不要繼續查找的世了。
可是從心深來講,不可能是毫無波瀾的。
是一個人,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最開始,會怨懟,為何的那位娘親沒有選擇往那邊走,如果選了,裴氏是不是就不會把抱走。
是不是就不會那麽的痛苦了。
這個想法隻出現了一瞬間,阮溱明白裴氏一定是早有預謀的,不是,也會是另一個孩子。
所以,這其實是一個無解的題。
理智告訴,不能去責怪,可是上,還是會因為被拋棄而到難過。
後來,阮溱盡可能讓自己不去多想,隻希未曾謀麵的家人能過好自己的日子,而也能好好過完餘生,兩邊就這樣沒有瓜葛的走到最後吧。
可是清詔出現了。
阮溱的直覺一向很準,他與的世有關,他會是接下來生活的一個變數。
不想要這個變數,所以不安,所以想要避開清詔。
“阿酌。”阮溱睜眼,杏眸如含了一層水霧,“我們日後的生活會有所改變嗎?”
容酌是最依賴的人,無法下心那不安,隻能說與容酌聽。
容酌心口酸,輕輕捧住阮溱的臉,語氣溫且堅定,“不會有任何改變的,也沒有人能夠改變。”
“溱溱放心,隻要你不想,沒有人可以強迫你的。”
他這句話看似上下不連貫,卻是在告訴阮溱答案。
他知道一切的不安,當阮溱終於願意說出口的那一刻,容酌就會將這個早就準備好的答案放在手上。
聽到這話,阮溱心口的愁緒慢慢消散。
其實不用想那麽多,因為有容酌啊……
不要怕,阮溱……
……
“姑父,請坐!”容酌給對麵清詔倒了一杯熱茶,溫聲道。
桑蘅嫵正陪著阮溱,而他主來見了清詔。
既然清詔是知人,有些事總該找他了解明白。
“阿璵長大了啊……”清詔慨了一句,拿起熱茶飲了一口,無意識朝他後看了看,沒有看到人,有些失,又有些擔憂。
“溱溱睡著了,子弱,今日事有些多。”容酌修長冷白的手握著杯子,看著裏麵的茶葉沉沉浮浮。
他沒有與清詔多嘮叨,而是直接步主題,“溱溱的份是什麽?”
清詔沒想到容酌這麽直白,不過想到他的份,又了然,他正襟危坐,看著容酌,一字一句道:“溱兒是無極境境主南榮沅渺與萬俟古國國主萬俟玹錦之,本是萬俟古國名正言順的下一任主人。”
萬俟古國,一個存在於傳說中的國度,與無極境,十九洲並稱為世間三大神之跡。
容酌垂眸,他能猜到阮溱的世不低,但是沒想到的份竟如此的尊貴。
兩大勢力之主的下一代,不敢相信,如果沒有變故,阮溱過得會有多麽的幸福。
應該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千百寵的小公主,而不是……
容酌放下茶盞,微微平息心裏的緒,目清冷地看向清詔,“您知道溱溱先前名義上的母親是何人嗎?”
清詔想到鍾離婉帶回來的訊息,那個人沒死,又想到當年的事……
心頭大震,“是……”
“是一個與溱溱長得很像的人。”容酌說著,從商陸手中接過一張東西遞給清詔,嗓音著冰冷,“又或者說,應該,南榮月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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