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找到了。”

聽到手下的來報，江獻夷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陸旼之，“陸相，您可還有話要說?”

大殷有律法，各府不得隨意打殺府中的下人，違者就會得到一定的罰。

因為這條規定，很多府的主子罰下人時都會給他們留一口氣，然後扔出府讓他們自生自滅。

既然不能殺，趕府中不聽話的下人出府還是可以的，活著從府中出去，死在外麵了，自然也與府的他們無關。

又或者將府不聽話的下人送到衙門，帶句話，在裏麵把人折磨死也是牽連不到他們上的。

左右不是他們的手，怎樣都是可以的。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全都是踩著律法的那條線行事。

程幽若今日揭陸旼之殘殺下人一事，是實打實的犯了律法，加之陸旼之居高位就更不能姑息，必須要給出一個代。

事到如今，陸旼之承認與否已經不重要了，程幽若是他如今的夫人，左相府大小事都掌握在的手裏，說的話可信度可高，大理寺的人也在書房找到了他打陸菱歌的鞭，拿過來的時候還滴著水，冷的刺骨。

陸芙確實已死，作為一個母親，程幽若最大的牽掛已經沒了，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陸旼之到報應。

見陸旼之不說話，江獻夷也不與他多說，就要讓人把他帶走。

“不，我不能走，我的婉婉還等著我救。”

陸旼之忽然又變得暴躁起來，試圖掙開邊兩人對他的桎梏，朝著前方吼道:；陸惜染，你這個孽障！你要看著你娘死嗎？”

“還不把陸菱歌帶過來，讓給你娘藥?！”

陸惜染轉頭看向寒玉床上的那位子，心下哀痛，沒有理會發瘋的陸旼之。

忽然，陸旼之像是到了什麽似的，渾一，竟然用力掙開了旁邊兩人控製住他的手，連滾帶爬的靠近寒玉床。

抖著的雙手輕上子沉靜的麵容，從形狀好看的眉眼往下，最後落在的頸項。

那裏沒有一靜。

不，怎麽會沒有了呢……

“婉婉，婉婉！”

陸旼之瞬間哀嚎出聲，痛苦不堪，用力捶打著寒玉床來發泄自己的緒，直把自己的手敲的模糊也不停。

桑蘅嫵搖了搖頭，這陸旼之是深的，但是他的這份深對周遭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還好邊沒這種人，不然可真嚇人！

桑蘅嫵了自己手臂上立起來的汗，輕歎一聲。

“還有救！”

容酌淡淡的聲音傳來，哀嚎的陸旼之一愣，扭頭，這才發現容酌站在室出口的臺階。

“你說，什麽？”

“本世子可以讓神醫穀的人救，但是你要說出這些年教你製藥那人的蹤跡！”

容酌擁著阮溱，深不見底的眸讓陸旼之心底也升起了一害怕。

“我……我不知道……”

陸旼之神痛苦，將手發間，“從來都是他來這個室找我，我本不知道他從哪裏來，又要去哪裏。”

“我甚至連他的相貌也不知道，我……”

“我知道！”

在陸旼之說不出所以然時，一道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程幽若撐著地站了起來，直直看向容酌，“煜安王世子，我知道那人的蹤跡，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容酌沒有馬上回答，視線在發髻上的那支蛇形發釵一閃而過，思索片段，才點頭。

“你說。”

程幽若素手指向陸旼之，“我要他永遠待在大理寺的牢房，直至死！”

直接讓陸旼之死太便宜他了，況且他所犯的這幾件事構不死罪，既然如此，那就讓他一直在牢房裏待著吧。

哪怕鍾離婉醒過來，他與也絕對不可能廝守餘生。

這就是的報複，的芙兒沒了，那麽害們母到如今這個地步的陸旼之又憑什麽能夠如願?！

見容酌答應了，程幽若拿下發間的釵子，最後看了一眼，把它捧在手心遞了過去。

“教陸旼之製藥的人喚訥師，是我的義父，常年生活在北琊山半山腰的石，此就是打開門外機關的關鍵。”

完任務趕過來的陵遊上前一步，將發釵接了過來。

“拿著它，現在就去北琊山，把人抓回來。”

“是。”

陵遊將發釵揣到懷裏，領下命令，在眾暗衛同的目下又走了。

可憐的陵遊老大，才剛剛回來，還沒口氣，又要走了，真辛苦啊！

還好他們是跟著商陸老大的，天天守在主子和世子妃邊就好了。

“你的義父?他竟然是你的義父?”

對上陸旼之震驚的目，程幽若展一笑，憔悴的臉上也顯出了一過往的風華。

“是啊！他是我的義父，陸旼之啊，不妨告訴你，當年你我的事本不是意外，一切都是義父對你的算計。”

“鍾離婉的難產也不是意外，那個穩婆是義父的徒兒，是了手腳，也是提前給鍾離婉喂了藥，才能讓鍾離婉等到你所謂的仙藥。”

“什麽用親生兒的骨為藥引救活鍾離婉，都是假的！害鍾離婉這般模樣的本就不是你的兒陸菱歌，是你一直以來視若神明的仙師！”

看著陸旼之如遭雷擊的表，程幽若渾上下都是報複的快。

“不，你在說謊，你在說謊！”

陸旼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這些年來他都按照訥師的要求打陸菱歌。

訥師說陸菱歌搶走了鍾離婉的命數，隻有這樣才能將屬於鍾離婉的命數還給。

他見證訥師將已經沒有呼吸的鍾離婉救活，看著這些年的氣越來越好，他愈發相信訥師所說的一切，也愈發刻苦的練習製藥之，就為了今日殺了陸菱歌讓他的婉婉徹底醒過來。

可現在程幽若說這一切都是假的，這怎麽可能，他要怎麽相信！

“我當年遇見你的時候本就不認識仙師，他為什麽要算計我，我上有什麽值得他算計的?！”

室裏都是陸旼之崩潰的吼，他的額角青筋暴起，連江籬前來醫治他的婉婉都顧不上，不斷的搖頭，不願相信自己這些年來做的所有的事都是錯的。

陸惜染沒有想到事的真相是這樣，心底驀然升起巨大的委屈。

原來們這些的所有的苦難都是源自一個謊言，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為什麽算計你?你該去問訥師，而不是在這裏質問我！”

程幽若傾上前，抬手用力的打了他三個掌，厲聲道:“第一掌，是打你當年心誌不堅定，背叛了鍾離婉！”

“第二掌，是你這些年和訥師以芙兒命威脅我，讓我做盡我不願的事，是你欠我的。”

“最後一掌，是替芙兒打的，到死都還念著你這個沒有人的父親。”

“陸旼之，你就是個畜生，為了鍾離婉害盡邊的人，我看醒來會不會承你這份！”

程幽若一字一句的說著，仿佛是從牙裏蹦出來的。

打完陸旼之後，還沒結束，又反手給了自己三個掌。

“第一掌，打我當年的懦弱，不敢反抗訥師，作為他的棋子與你發生關係，為加害鍾離婉的兇手之一。”

“第二掌打這些年來我對惜染姐妹的苛刻，雖非我本意，但我到底沒有施以援手，往後我自會贖罪。”

“最後一掌打我將芙兒帶到這個世間，讓盡苦楚，還無力護，打的是我的無用！”

清脆的六個掌聲打的在場所有人都渾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