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兩人從水中浮起。

謝蘅蕪大口大口著氣，覺得若是再不上來，自己就要被憋死了。

想到這里，橫過蕭言舟一眼。

都怪他！

鉆了這一通，謝蘅蕪臉愈紅，眼眸被霧氣蒸得瀲滟迷蒙，打的發在面頰與上，水珠間或滾落，過脖頸，沒其下水面中。

蕭言舟本不在意的瞪視，視線不自覺下移，再下移……

謝蘅蕪一時赧，竟想再鉆到水里躲開他。

“好了好了。”蕭言舟按著脊背不愿松開，卻是安道“孤先上去，不看你。”

再看可要忍不住了。

但先蠶禮在即，齋戒，自然也要戒。

謝蘅蕪狐疑“當真？”

蕭言舟被眸中濃濃的懷疑刺到，嘖聲“孤有這般小人嗎？”

謝蘅蕪漠著臉，無聲回答他。

蕭言舟不悅，可溫香在懷，小小的，很快就沖淡了那一點不悅。

他想抱都抱了，再要點好有何不可。

于是他的手掌繞到前頭，掐了一把。

春山雪頂會消融，卻不會。

那樣的……蕭言舟沒忍住，又了。

功惹來謝蘅蕪的潑水。

他一偏頭，堪堪躲過了些水，卻仍有些水珠掛在了臉上。他也不生氣，反是悶笑幾聲，熠熠風流。

他不逗了，依言上了池畔，留謝蘅蕪在水中對他咬牙切齒。

蕭言舟也遵守諾言，果真背過去，沒有瞧。

謝蘅蕪觀察了一陣，這才小心翼翼地踩上臺階，伴著輕微水聲，一步一步上了岸。

一把拿過池畔椅上搭著的棉巾，飛速裹在了自己上。

蕭言舟聽著，幾乎能想象出的作

，不由譏笑道“阿蘅，孤又不是沒看過，總這般害，可不行。”

謝蘅蕪原低著頭在上的水，聞言警惕抬眸，還后退了幾步。見他果真沒有回頭，這才反駁道

“陛下總說妾害，其實陛下自己也……”咳嗽一聲，“……也沒好到哪去。”

只不過他在皮子功夫上，比自己不要臉多了。

蕭言舟形微微僵，像是回想起了什麼。

謝蘅蕪扳回一局，輕哼一聲，背過拿了一旁的寢披上，又罩了件外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這才放心。

等回打算去蕭言舟一同回去時，卻見后者將將下打的外，著半沖著。

謝蘅蕪驚呼一聲，慌忙扭過臉去。

蕭言舟神自若，帶點謔笑“害什麼，阿蘅又不是沒見過。”

他說著，手已經搭在了腰上。

謝蘅蕪瞳孔微，呼吸微窒，疾聲道“等等！”

雖說也不是沒見過吧，但是……但是……

前兩次一次有料擋著，一次是在黑暗中，都不曾清楚看見。

如今殿燈火通明，謝蘅蕪私心，還沒有做好這般直面的準備。

面上熱意上涌，像是依舊被湯泉水蒸著一般。

“陛下……妾…妾先出去等您。”謝蘅蕪磕磕說著，腳下卻利索，但經過蕭言舟旁時，還是被人拉住了撈了回去。

“跑什麼？”

低醇的聲音帶了點笑，讓人不自覺臉

紅。

湊得這樣近，謝蘅蕪想不看都得看了。

這還是頭一次將蕭言舟看得這樣清楚。

目躲閃，睫羽眨如雨，朱抿起，一臉想看又的模樣。

蕭言舟便引著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謝蘅蕪的肩猛地了一下，指尖一蜷，相當不知所措。

那自然是好的……都了，那就看看？

這樣想著，小心挪過視線。

暖黃的燭火搖晃，為他腰腹間鍍上一層，映照得越發塊壘分明。

寬肩窄腰，蘊藏著原始的力量。

謝蘅蕪看著，面上神卻漸漸淡去，目逐漸凝固。

因看見，在蕭言舟心口上，有一道與手掌同長的傷疤。

指尖抬了抬，又小心翼翼地點了上去。

那條傷疤齊整，一看便知是被利刺后留下的。

到的視線，蕭言舟渾不在意道“沒事，一點小傷罷了。”

他頓了頓，覺得這話說得有些牽強，又補充道“……都已經好了很久了。”

謝蘅蕪抿了抿，想這樣長的疤，還是在心口，傷的時候，該有多疼。

過傷疤的作輕無比，小聲道“陛下這是怎麼弄的？”

蕭言舟擰了擰眉，被得口，沒忍住抓住了的手腕，道“不長眼的東西罷了。”

那時先帝駕崩，帝位空懸，他還未完全休養好子，虛弱無比，便被秦王鉆了空子。

幸虧他命大。

大抵是……禍害千年的緣故。

謝蘅蕪聽他說得輕松，可卻猜到背后

是如何兇險。

看這疤痕模樣，已是陳年舊傷了。

一兩年？或許……要更早。

的手被錮了，眼睛卻沒有。

仔細一瞧，才發現蕭言舟的上，尤其是手臂上，有不傷痕。

最新的那一道，自是上元節時他故意留破綻給刺客，被砍了的那一道。

難怪他當日如此無所謂……原來是早已習慣了。

所有的傷都被他藏著，除自己之外，無人知曉。

謝蘅蕪這樣想著，又不住心疼。

這些年，他究竟是如何過來的？

他像是獨坐于高臺，高臺輝煌至尊，卻只容得下他一人。

四周黑暗中，藏著無盡殺機。

謝蘅蕪再一次慨，他居然沒發瘋……實在了不得。

蕭言舟觀神，見眉心越發顰蹙，角越發下撇，暗道不妙。

可別又是要哭了。

“沒事的阿蘅。”他此時有些后悔讓瞧見這些了，“從前孤太稚，總是會被鉆了空子。”

“現在不會了。”

他的安讓謝蘅蕪更是鼻酸。

環住他的腰，將眉心抵在他心口，沉默下來。

蕭言舟失笑，了尚且著的頭發，使了力烘干。

“雖說不會了……但孤的邊并非全然安全。”

“阿蘅，你當真愿意嗎？”

他輕聲問道，再次確認的心意。

他想若是不愿了，就造一座華麗的宮室，將囚進去，永遠好好地護著……

至于讓離開，那是怎麼都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