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出京是著，這一回卻是明正大。

既然明正大，謝蘅蕪便有些耐不住。

蕭言舟看出的蠢蠢，他抬眉，問道“想不想出去騎馬？”

謝蘅蕪聞言眸子一亮，又猶豫“這會不會…太張揚了？”

蕭言舟嗤笑，眉眼間幾分恣意，掃去了不郁之氣“怕什麼，有孤在，誰敢多？”

“霍珩！”

霍珩應聲靠近，低聲問“陛下有何旨意？”

蕭言舟懶懶道“去牽匹馬來。”

霍珩一怔，隨即應是。

找馬并不是難事，本來出發時，就已經為蕭言舟特地另外備了幾匹。

除去他常騎的以外，還帶了一匹更加溫順的。

霍珩略一揣，選擇將那匹溫順的牽來。

平穩行進的隊伍停下，蕭言舟執著謝蘅蕪的手，帶下了輦，與那匹馬站到了道旁。

他抬手，示意隊伍繼續前進。

謝蘅蕪戴著幕籬，好奇又謹慎地大打量著那匹馬，它通玄黑，皮油發亮，唯有四蹄雪白，恰似踏雪而來。

此時它溫順垂著頭，不時打起響鼻，大而黑的眼睛中盡是順從。

“啟稟娘娘，它踏雪，最是溫順了。”霍珩在一旁介紹道，一面將踏雪的韁繩，往蕭言舟手中遞。

大概是聽出霍珩在夸它，踏雪很有靈地向他靠近幾步，想去蹭他。

霍珩了它頸側，目中含笑。

“你也跟上吧。”蕭言舟在一旁頗為冷漠出聲。

霍珩應了聲是，很是不舍地又了踏雪，這才回到隊伍中，跟了上去。

踏雪輕輕向他離開的方向喚了幾聲，便往蕭言舟靠近了。

他抬眉

“會騎馬嗎？”

謝蘅蕪小心上前幾步，見踏雪始終垂著頭，便大著膽子，學霍珩的模樣了它頸側發。

踏雪便也偏頭，去的掌心。

謝蘅蕪見此，眼眸彎起，心中懼意稍淡。

然還是有幾分退，還穿著裳，并不適合騎馬，加之旁隊伍經過，馬車的大臣及誥命夫人或多或向他們來，帶著好奇與審視。

讓謝蘅蕪憂心，是否會因此落下口實。

蕭言舟看出的猶豫，索攬過腰，抱著騰起上馬。

謝蘅蕪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吸引來更多視線。

幸好有幕籬遮擋，才沒讓更多人看見的窘迫。

抓著韁繩，生怕自己會下去。踏雪也是好脾氣，只難得甩了甩頭，不曾有別的作。

蕭言舟手拿過了手里韁繩，好歹放過了踏雪，另一只手臂將腰摟。

“好了，放松。”他安道，悠閑的語氣讓謝蘅蕪當真放松了一點。

但也只是一點。

因蕭言舟很快就輕踢馬肚，低呵了一聲。

踏雪陡然加速，他們原先因為糾結著上馬已快到了隊伍最后頭，踏雪這一飛奔，倏忽便到了最前。

謝蘅蕪一張口，被灌了滿風，不得已忍著驚閉起了，將頭埋下，子死死向后頭。

踏雪子溫順，跑起來卻是一點不含糊。

馬踏

之，揚起一串塵土。

眾人皆是一驚。

崔秾猶疑不定，看著二人同乘一馬離去的背影，目凝了片刻，隨后放下轎簾，若無其事地坐了回去。

蕭言舟這一跑便不可能是慢吞吞的，很快便越過了隊伍最前方的崔鶴。

崔鶴生怕蕭言舟會出事，想追上去，但職責在，他不能擅自離隊。

思及此，他將目投向了后頭的霍珩。

霍珩卻別開視線，開玩笑，陛下帶著娘娘走了，誰敢上趕著去礙眼？

再者說……并不是沒有人暗中保護，也的確不需要他。

崔鶴卻不知其中關竅，面上慌了一瞬。

靖國公騎馬慢悠悠跟在后頭，他不喜坐轎，自覺還是騎馬暢快，便將一切瞧在眼底。

看出崔鶴的窘迫，他主上前解圍道“老夫去看看陛下吧，小將軍只管護送好這邊就好。”

靖國公在軍中的威依舊很大，崔鶴自然也對他敬仰有加。聽靖國公這般言說，他自是激不盡，連聲謝了數句。

靖國公擺擺手，低呵一聲，策馬追去。

相比起崔鶴或者霍珩，靖國公的確是最適合此時上前之人。

后頭的大臣暗自瞧著，他們還沒弄明白為何這次先蠶禮帶了個崔秾，又出現了皇帝帶著妃嬪獨自離開的事。

他們一頭霧水，有些揣不了。

這是陛下……要疏遠崔家的意思嗎？

謝蘅蕪漸漸冷靜下來，不再如最初那樣驚惶。

踏雪跑得快，又平穩，很快便能坐直了一點子，細細起來。

> 迎面吹來的風起幕籬，出白紗后一點致下頜。

索抬手，將幕籬徹底起來，瞇眸風吹過面龐。

耳畔風聲獵獵，還有……后蕭言舟的心跳聲。

原來，騎馬是這樣痛快。

無拘無束地，似乎就這樣不顧一切地向前奔去，天地之間，僅此他們二人。

風鼓起的袖，揚起的擺，與蕭言舟的角纏在一起。

他發覺不再那般張，俯在耳畔道“怎樣？”

耳際溫熱，肩頭輕，了脖子。

蕭言舟輕笑，竟是松了韁繩。

謝蘅蕪被他大膽的舉嚇得僵住，人不住往后去，與他得幾乎嚴合。

沒有了束縛，踏雪更是跑得痛快，道旁景致飛也似的倒退，連綴了無數彩的細線。

謝蘅蕪聲“……陛下？”

你不要命了！

蕭言舟卻是老神在在，仿佛他不是在一匹無韁束縛的馬背上，而是在平穩的馬車中。

“孤的騎，當年也是一等一的好。”蕭言舟漫不經心說著，風聲將他的話語扯碎，零星飄進謝蘅蕪的耳朵里。

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但約聽出了，他是在與自己炫耀。

謝蘅蕪被嚇得不行，哪有心思管他那點小心思，只想趕讓蕭言舟將速度放下來。

但蕭言舟似乎時許久不曾這般策馬放縱過，他揚鞭一揮，喝一聲駕，踏雪再次加速。

謝蘅蕪覺得心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早知如此，一定不上蕭言舟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