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下百集,勉強穩了穩心神,上前一步鄭重道:“諸位請起。”
岑史清了清嗓子,接著拋出后面的話:“國不可一日無主,咱們還得盡快商議出對策才是啊。”
容玠輕挑眉梢,徐徐看了眼宋窈:“公主乃正兒八經的皇室脈,依臣之見,由殿下暫理朝政再合適不過。”
這話一出,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大臣們頭接耳——
“這怎麼能行?公主殿下到底是子……這這,這于禮不合!”
“況且公主也沒有經驗,如何能肩負如此重任?”
……
容玠目微冷:“子又如何?本相倒覺得并無不妥。”
他一出聲,反對的那些人神訕訕,不敢明著和他嗆聲。
如今林甫之起兵謀反,淮山侯鋃鐺獄,岑史態度曖昧,放眼朝中,誰還能和容玠匹敵?
和他對著干,那不是明擺著找死麼?
可不敢歸不敢,眾人心里多有不忿。
宋窈神未變,突然出聲:“諸位不同意此事,我想無非有兩個原因,一是對子生來有的偏見,二是不相信我的能力罷了。”
數道目落在上,平靜彎了彎角,繼續道,“可崇明帝為男子,他又將這江山治理的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宋窈眼里劃過一諷意,“北梁犯我國土,為男子的他卻退避三舍,不敢與其正面鋒!人家打到家門口來了,還要笑臉相迎,生怕別人不夠盡興。可見男子執政又如何,男子一樣會犯錯,決定敗的從來不是別,而是個人能力!”
一片寂靜中,笑了下,嗓音頗冷,“崇明帝不敢做的事,我敢!我并不
覺得自己會比他差。諸位若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何不拭目以待?”
這一番話說完,周遭雀無聲。
容玠長久地凝視著大殿正中央的宋窈,眼底掠著明亮炙熱的,比星辰還要耀眼,他角倏地一勾。
岑史連連點頭,本來他還只是看在容玠的面子上才答應了這件事,可如今聽完宋窈這番言論,倒是發自心有些期待。
先不說能力,至魄力這方面,并不比任何人差。
不人面沉思,心逐漸搖。
也有人試圖垂死掙扎:“史大人覺得如何?”
岑史了胡子,老神在在地開口:“本覺得并無不可。”
問話的人頓時一臉失。
連向來古板的史大人都沒意見,那他們自然也不上話。
最終,經過一番商討,大臣們數服從多數,決定暫時由公主監國,丞相輔政。
……
散朝的時候,岑史經過宋窈邊,笑瞇瞇地道:“公主,既然您已經恢復份,也不好繼續住在容大人府上,還是早日搬進宮里為妥。”
容玠一頓,眼神犀利地過去。
岑史眉微挑:“看來容大人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說完,他也不顧容玠難看的表,哈哈大笑著走了。
宋窈覷了眼容玠的臉,語氣遲疑:“史大人這是…
…”
后者面微冷,輕輕一哂:“這老家伙是防著我呢。”
雖然答應得痛快,岑史到底擔心容玠會借著宋窈牢牢把持朝政,于是才想著將兩人分開。
容玠收回了視線,薄抿,明顯能看出不虞:“不過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你如今的份,還是住宮里更妥當。”
他在渭水的時候還對著那婦人說好事將近,哪曾想一轉眼,心上人了金尊玉貴的公主,前方的路勢必會阻礙重重。
容玠心里不由生出一窒悶。
——
朝堂上的事很快傳了出去,一道旨意頒發下來,公主監國的消息迅速傳遍。
眾人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公主很是好奇,不過一聽說的世,又紛紛轉為唏噓。
……
天牢重地。
“殿下,這邊請,您小心臺階。”
獄卒小心翼翼賠著笑,手里提著燈照路,與上次來時態度截然不同。
后,宋窈攏了攏披風,抱了懷中的暖爐,目打量著四周。
上次來還是來探視容玠,如今故地重游,心境卻完全不同。
“殿下,那邊就是了。”
宋家夫婦聽到靜,驚恐地抬起頭——
最先沒眼簾的是一捧角,純白的披風不摻雜任何雜質,上等的皮所制,一針一線都別出心裁。
等那人的影完全顯出來,半明半昧的線將的臉切割兩半,一半明圣潔,一半晦暗不明。
吳秀芹瞬間瞪大了眼,尖聲道:“宋窈!
”
隔壁牢房的崇明帝聽到這個名字,原本頹靡不振的臉瞬間一變,死死抓住門上的木樁看了過來。
“大膽!竟敢對公主殿下不敬!”獄卒當即拔出了佩刀指著吳氏。
吳秀芹嚇了一跳,子下意識往后了。
宋窈抬起手,角微彎:“你先退下吧。”
獄卒連忙諂地拱手彎腰:“那小人就在旁邊候著,殿下您有什麼就喚一聲。”
等獄卒走遠,宋窈的目落在這對夫妻上。
在牢里被關了兩日,整日提心吊膽,他們的神都有些憔悴。
若有所思一笑:“爹娘,好久不見。上次見面時間倉促,還未來得及好好敘舊。”
吳秀芹眼睛忽然一亮:“窈丫頭,你是來救我們出去的嗎?”
宋有眼里也燃起希,激的老淚縱橫:“爹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會不管我們的!”
“救你們?”宋窈語調微揚,緩緩搖頭,眸幽幽,“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我是來送你們最后一程的。”
吳秀芹蠕一下,癱坐回地上,像是不敢置信:“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宋窈垂眼輕笑:“宋太醫當年犯下的事,足夠你宋家滿門抄斬,他老人家早早地去了,倒是免遭苦,你們二老,可難逃一死啊。”
兩人面大變,仿佛聽到了什麼噩夢,臉灰白。
吳秀芹咬了咬牙:“不,不可能!那老頭子犯下的過錯,憑什麼讓我們承擔?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宋窈哼笑一聲,拖長了語調:“你們當真毫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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