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理讀書讀得早,二十歲大學畢業,面試的第一份工作是LYS總經辦的行政書。
錫北國際那時候剛分家,最有“錢”途的就是LYS電子。是二流大學三流專業畢業,當時本不抱希,所以在面試的時候過于誠實。
面試問:“為什麼來應征這個職位?”
別人回答都是專業對口、對行政工作興趣、能學到很多、能積累人脈、看好LYS的前景……諸如此類的假話。
就老實回答:“因為工資很高。”
不是一般的高。
面試的第二個問題:“未來五年有什麼規劃?”
別人的規劃都是在工作上的各種藍圖。
回答:“想賺錢買房子。”
面試的第三個問題:“能接加班嗎?有時候可能會沒有周末時間。”
別人的標準答案可以總結為一句話:接,沉迷拼搏不可自拔。。
就傻了吧唧地說:“有加班工資就接,沒有就算了,白干不可能。”
是人間清醒,工作就是為了錢。
最后一個問題之前,面試打開PPT,給了三分鐘看一幅畫。
最后的問題是:“你對這幅畫有什麼看法?不一定是工作上的,可以暢所言。”
別人說的是各種突顯口才的論點。
分明滿屏都是圓點點,怎麼就還涉及到了公司的一化發展趨勢呢?
反正高理看不懂,就誠實說:“左右兩邊的點都對稱了,除了右邊往下數第三顆。”還補充了一下,“這個點很突兀,它可能有自己想法。”
面試應該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一周后,高理接到了他的電話。
“恭喜你高小姐,你被錄取了。”
高理:“……”
當時想,應該有過人的地方吧。
周一去公司報道,和其他部門的新人一起,負責新人培訓的正好是那天面試的那位男士,大家都他老王。
當然不敢老王。
“王哥,總經辦只招了我一個人嗎?”
老王是人力資源部的,對誰都笑瞇瞇:“對啊,就你一個人合格。”
高理覺得不可思議:“我記得跟我一起來面試的還有兩個帝都大學的,他們怎麼沒選上?”
老王高深莫測地說:“你面試的這個職位不單單只看專業能力。”
“那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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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是忍耐力,莫不是老王慧眼識珠?
老王說:“你是何總挑的,他自然有他的標準。”
并不記得那天何總來過。當然,不知道老王全程開著手機面試。
之后是為期一周的新人培訓,和其他部門的培訓有一點不一樣,多了一項形象管理,給做培訓的是何總的現任隨行書,白瑩。
最后一堂課的時候,白瑩跟說:“明天周末,去把頭發拉直了,上班最好不要披頭散發,另外盡量中分。”
高理以為聽錯了:“啊?”
白瑩是個很知的人:“哪一點不明白?”
“為什麼要盡量中分?”
“何總喜歡一切對稱的事,同樣的道理,他不喜歡一切錯位的東西。”
“哦。”
高理當時想,這個何總好奇怪。
白瑩又說:“我下下周離職,你如果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總經辦的Lancy李。”
這麼高薪的工作居然還離職,錢如命的高理不理解。
下班后,直奔理發店,把羊卷拉直了,回到家八點多。
“我回來了。”
媽在看電視:“飯在廚房,吃完了把碗洗一下。”
飯廳是半開放式的,一眼能看到餐桌,桌上四個盤子,只剩了幾菜葉子和湯湯水水。
過門能看到廚房的水池,池子里堆滿了鍋碗。
飯廳左邊隔出了一張床的位置,床頭與墻之間只能放一個柜,整個空間用一塊布隔開,那就是的“房間”。
周一,白瑩帶高理去見何總。
除了上三十八層,何總平時都在十六樓辦公。
“何總。”
高理跟著白瑩也了一句何總。
對面老板椅上的男人抬頭。
很年輕,也很俊朗。
這是高理對他的第一印象
白瑩領著上前:“這:“這是總經辦新來的同事。”
規規矩矩地介紹自己:“你好何總,我高理。”
對方面無表地回復了三個字:“何冀北。”
沉默寡言,很有距離。
這是高理對他的第二印象。
高理也是職之后才知道總經辦為什麼有那麼多書,因為和何冀北有工作對接的隨行書換得太勤了。
白瑩領去了辦公的位置。
“工作會用到的件IT的同事都已經安裝好了,我們公司主營電子業,每一臺電腦都會遠程數據備份,所以最好不要用公司的電腦做其他的事。”
白瑩最后再囑咐一件事:“另外還有一點很重要,何總有對稱強迫,要時刻注意你工位上的整齊。”
怪不得要盡量梳中分。
對稱強迫是一種病,但那時候高理還不知道何冀北病得有多嚴重。
又過了一周,白瑩離職了,Lancy李了何冀北的隨行書,何冀北直接和Lancy李對接,Lancy李還要管著總經辦的三個書。
這一周里,高理聽說了三件事:
第一件,電子產業只是LYS電子的一部分,公司有另外的主營業務,在三十八層,有專門通往的電梯,上去需要輸指紋,普通員工沒有權限。
第二件,那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隨意出何冀北辦公室的男人是戎六爺,LYS電子真正的掌舵人。
公司流傳著這麼一個說法,何冀北可能以后會獄,那六爺一定會去劫獄。
這個說法其實暗含了三件事,公司或許有黑產業,何冀北是明面上的負責人,戎六爺跟他關系好,并且什麼都敢做。
第三件,白瑩離職是因為不了何冀北的強迫癥和高強度的工作量。
又過了一個月,Lancy李也要離職。
高理私下問了原因,說工作太沒日沒夜,男朋友有意見了。
高理覺得撒謊了,估計是被何冀北封了口,真正的原因應該是何冀北有問題,可能他是個批。
上班時間,正想著——
頭頂傳來聲音:“高書。”
高理猛地站起來:“何、何總。”
何冀北頂著一張不茍言笑的冰山臉,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氣息撲面而來。
“你頭發歪了。”
高理沒反應過來:“啊?”
他從筆筒里取了一支筆,把的一縷劉海撥到右邊,然后放下筆:“冒犯了。”
高理敢肯定,何冀北一定是批,人模狗樣!冠禽!
Lancy李離職之后,總經辦的Selena齊了何冀北的隨行書。
有次晚上十二點,Selena齊孩子發燒,讓高理去幫接一下何冀北。
心是抗拒的,但Selena齊是的直屬上司,不能拒絕。
防狼棒都帶上了,在會所外面等了快一個小時,何冀北才出來。
他應該是喝多了,走路走不直,歪歪扭扭地走到了面前,睜大眼看了幾秒。
“高書?”
高理回了聲:“何總。”
然后他就盯著的肩膀看,子晃晃悠悠,像要摔倒。
還看!禽!
心里問候,臉上恭敬:“何總,我送你回去吧。”
扶他上了車。
果然如所料,一上車何冀北就把按在了車座上,立馬到防狼棒。
肩膀突然被一手指中。
何冀北按著手臂,眼神直愣愣的,像要把的肩膀盯出個。
“一。”
他開始數數,數一下就在左邊肩膀上一下。
“二。”
“三。”
“四。”
他在左邊肩膀了四下之后,頭歪到右邊,繼續的右邊肩膀,并且接著數數。
得很用力,用力到不像調。
“一。”
“二。”
“三。”
“四。”
“五。”
他一酒氣,眼睛潤的樣子和平時宛如兩個人,他皺著眉說:“右邊多了一個。”
高理一張,手太快,按了防狼棒的開關,一下把他電暈了。
他下去,一頭栽在肩膀上。
等冷靜下來,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在什麼。
——T恤上印花。
左邊四個,右邊五個,沒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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