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言抓住謝檸的手腕，用的手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個耳——是在繼續剛才沒打下的那個掌。

“你想打就打，你不用顧忌。”陸廷言的聲音暗啞，接著又是一個耳，“你想打多打多。”

謝檸一不，任由他攥著自己的手折騰，就像是個沒有生氣的提線木偶。

不知道多個耳過去，陸廷言的臉已經沒了知覺。

他鬆開了謝檸的手，一把抱住了。

他摟著消瘦的脊背，臉埋在了的頸側。

“對不起，謝檸，對不起。”他的聲音悶悶的傳來，“是我錯了，是我的疏忽，對不起。”

謝檸的目越過陸廷言的肩膀，看向了走廊盡頭。窗外，火焰樹的花朵依然在熱烈綻放，其中一枝頭有一朵很豔麗的花，卻不知道被誰給扯斷了細枝，現在正搖搖墜。

謝檸覺得，自己就想像這朵快要隕落的花。

“陸廷言，你看，你要是在我第一次提的時候就和我離了婚，就不會有後邊這些事了。”謝檸的聲音淡淡的，“我不說我這次是你害的，但是你總要負個主要責任吧。”

“不會有以後了，你相信我。”陸廷言抱抱得更了，“我以後會好好保護你的，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我回去就收拾趙姿含，我不會放過的，你相信我。我剛才的猶豫不是因為，我也沒有袒護，我不會包庇的。”

“除了這個趙姿含，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呢？畢竟喜歡你的人那麽多，極端的人也那麽多。”謝檸依然盯著那朵飄搖的小花，“陸廷言，我就真的，還想活著的，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活。”

他抱得很，謝檸覺得自己幾乎就要被他碎了，不過還是一不：“陸廷言，你們的世界太複雜了，你們一出生就在別人可能都無法到達的終點，所以你們連別人的生殺大權都在肆意控。但我不同，我就是個普通人，我進不了你們的世界。”

趙姿含為什麽這麽肆無忌憚？還不是因為從小就被家裏偏，趙家給了充足的底氣。知道，就算玩了，也會有人給兜底。

要是換做一般人，敢做這種事麽？就算敢，怕是連去哪裏雇人都不知道吧。

趙姿含這樣的人，陸廷言那個世界裏，還有很多很多。

起碼，就已經見過薑媛、王巖、趙姿含這三個了。

“陸廷言，是我錯了，我不該喜歡你，更不該意圖占有你。有個詞非己勿貪，我貪了，所以很多事，我就當是我的報應。”謝檸頓了一瞬，閉上眼睛，“你就當大發慈悲，放我一條生路吧，我的確怕了。”

一點都不激，聲音的，緩緩的，卻給了陸廷言最溫的一刀。

都這樣說了，他還怎麽再拒絕呢？

上次要和他離婚，他發了一通瘋，死皮賴臉，保住了這樁婚姻。

可是這次，他還有什麽理由繼續呢？否則，他也太不是人了。

都快要千瘡百孔支離破碎了。

陸廷言慢慢鬆開了。

他緩緩直起，順著的目向窗外。一陣風吹過，枝頭上那朵搖搖墜的橘紅小花終於掙離了枝頭，被風裹挾著，去了更遠的地方。

他又向謝檸，見幹涸的眼睛裏，忽然又有了意。

他抬手，輕輕了的眼角，輕聲說：“你別哭，我答應你。”

晚上，謝檸沒有再在病房裏吃飯，和宋紫雁一起去街上逛了逛。

這裏的市中心不像國那麽繁華，也沒有國那麽邊界分明。所住的醫院是個很高檔的地方，附近也有幾個高檔住宅區，而再走幾十米，就是個人聲鼎沸的市場，宛如一下子就進了另一個世界。

市場上絕大多數都是本地黑人，每個人都會盯著謝檸和宋紫雁看好久。時不時地也會遇到幾個亞裔人，會笑著和們打招呼。

謝檸從幾個擺攤的兒那裏買了些不知道名字的水果，準備晚上回去再從網上查一查，研究研究吃法。

晚飯兩人是去醫院不遠一家麥當勞解決的，謝檸要了個炸桶，吃得不亦樂乎。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這種食了，覺得味極了。

正當啃一隻翅的時候，沈子安的電話來了。

沈子安很激地問們在哪裏，謝檸告訴了他位置，沈子安表示自己馬上就到，還要給帶個人過來。

謝檸沒想到，沈子安帶來的竟然是小樂。

“姐姐！”小樂一見到謝檸，就十分激地跑了過來，

“小樂，你終於找來了。”謝檸笑著問，“這幾天你還好嗎？我還總擔心你沒有跑出來呢。”

“我那天就跑出來了，我跑了好遠好遠，然後就迷路了。我怕那些人還在找我們，就躲了起來哪裏都不敢去。今天上午我在市場上找東西吃的時候，遇見一位在這裏工作的咱們國家的哥哥，和他借了手機，打了姐姐和我說的那個號碼。”

沈子安接到電話的時候，還以為是詐騙電話來著。但是當小樂清楚地描述出謝檸的長相、著以及謝檸和說過的話後，沈子安就相信了，當即就讓人將小樂找了過來。

接到了小樂，謝檸心裏那顆最大的石頭也落地了。

“和我們一起被送來的那批人，你們找到了嗎？”謝檸問沈子安。

“早就找到了，找到你當天我們就把碼頭上的人控製起來了，據他們的代，我們找到了那批人。不是那批，還有一些以前就被送來這裏的，也一起找到了。”沈子安說，“而且我和陸廷言都給國下吩咐了，讓他們去收拾國那個‘東哥’，等我們回去，就給他們一窩端了，什麽東西啊都是。”

謝檸點頭：“好，那我們回國吧。”

第二天，他們就啟程回了國。

小樂是第一次坐飛機，還是這種非常豪華的私人飛機，新奇極了。

“小樂，你想讀書麽？”謝檸問。

“想！”正在看雲的小樂立刻回過頭看向謝檸，“可是姐姐，我念完小學就沒上初中了，我現在已經十六了，會不會太晚了呀？”

“當然不會。”謝檸很溫地看著，“讀書這件事，無論什麽時候開始，都不會晚。你可能會比你的同學大一點點，但是這不要，年齡從來不會是學習的絆腳石。”

小樂重重點了點頭：“姐姐，我想讀書。”

“那就讀！”謝檸輕輕了小樂的頭發，好像看到了年時那個對知識充滿的自己。

輕輕眨了眨眼，像是在和小樂開玩笑，又像是含了幾分認真：“不過你要答應姐姐，不要早，好嗎？”

小樂吐了吐舌頭：“我不會的！”

坐在後座的陸廷言向這邊看了一眼。

不過他隻能看見謝檸搭在座椅裏的一截纖細的小臂，其它什麽都看不到。

他認為的最好的青春校園時期的懵懂和悸，現在在眼裏，已經為了告誡小輩的與痛的教訓了。

他在那裏，好像已經沒有任何可取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