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檸在這所醫院養了一星期的病。
這個醫院的環境很好,是當地數一數二條件不錯的醫院。院子裏栽種著許多火焰樹,謝檸比較喜歡在傍晚的時候出來散散步風,就這麽坐在樹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有孩子路過的時候,會著重看幾眼。
熱帶地區,即便是晚上也不會讓人覺得冷。謝檸通常會在院子裏坐到很晚很晚,宋紫雁一直陪在邊,跟說話,但是謝檸回應的次數越來越。
不說話了,經常坐著坐著就發起呆來,讓人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
要不是每天的檢察醫生都說謝檸的在康複,宋紫雁會覺得是不是腦部了傷。
陸廷言每天都來給謝檸送飯,一日三餐,一頓不差。
他怕謝檸吃不慣當地的食,在附近的買下一公寓,每天親自下廚給謝檸做飯吃。
他每天中午都會做幾個炸蛋,即便知道這東西太油膩了,但是他想,既然喜歡,小小吃一口也是不影響的。
但是謝檸一口都沒過。
陸廷言做炸蛋的手藝已經越來越好了,做出來的樣子也更觀,味道也更好。謝檸卻失去了胃口,不是對炸蛋,好像對所有的事都失去了興趣,每天最做的事就是發呆。
又見到了鮑俊,是被人押著到麵前的。
鮑俊這幾天被打得不輕,鼻青臉腫和豬頭一樣,一瞧見謝檸就不停地認錯道歉,卑躬屈膝。
謝檸靜靜地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珠中出一種清冷如水的沉靜,沒有任何多餘的神,讓人本不的喜怒。
鮑俊的鬼哭狼嚎讓又有些頭痛。
“你媽的,閉!”沈子安破口大罵,“再嚷嚷把你了!”
鮑俊一點都不敢懷疑沈子安的話,畢竟這幾天,這位沈公子手底下那些人的手段他已經見識過了,否則他也不會幾天就被折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鮑俊一直在祈求原諒,謝檸聽得有些煩了:“我無法原諒你。”
鮑俊張大,表撕裂。
“那天你打了我,我流產了。”謝檸又說。
鮑俊惶然瞪大眼,顯然十分震驚。
一邊的沈子安聽得怒從心頭起,抬腳就踹上了鮑俊的口,直接將他踹得翻倒在地。
他隻讓人打聽出,這個垃圾東西意圖對檸爹不軌,沒想到他還打了人?人流產就是被他打的?
“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個垃圾。”沈子安前所未有的生氣,直接朝著鮑俊腦袋上就踹,將他的腦袋和牆麵撞得咣咣作響。
“別他媽在這裏打擾我檸爹休息。”沈子安擼起袖子,拽著鮑俊的領子就將他死狗一樣拖出了病房。
外邊傳來劇烈的廝打聲和鮑俊淒厲的喊,而後,他的喊聲越來越微弱,直至消散於無形。
謝檸躺在病床上,看著潔白的天花板,靜靜閉上了眼睛。
無法原諒鮑俊,那本來就是個垃圾。做的是不法的事,欺辱過許多,他今天遭遇的一切,都是報應不爽罷了。
沒多久,宋紫雁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謝檸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這些日子,的飯菜都是宋紫雁送過來的,有好幾個保溫桶,陸廷言將病號餐也做得營養而又盛。
宋紫雁見閉著眼睛,以為睡著了,也沒,將保溫桶放下手就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拿出手機理事。
謝檸躺著躺著,就真的睡了過去。
睡得很沉,做了個冗長又真實的夢。
夢見回到了高中時代,在那個學校裏,沒有遇到陸廷言,所以也就不會為了引起陸廷言的注意而心積慮做許多事,隻是在認真學習,努力考一個好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
度過了繁重而又平凡的高中生涯,依然考上了華大。依然修了雙學位,學了第二外語,每天的課表從早上八點排到晚上九點,有時間就去做兼職,忙碌又充實。
畢業後,直接進了一家上市公司,開始工作。然後忽然有了一位男朋友,隻是這個人在夢裏沒有臉,謝檸不知道他是公司的男同事,還是大學時對展開猛烈追求的潘湛,反正和這位男朋友相得還不錯,往、結婚、家,日子平凡又溫馨。
夢醒的時候,謝檸都是恍惚的,甚至一時間都沒有分清楚現在所的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睡得太久了,腦袋有些沉,可是意識卻逐漸變得格外清醒。
一,就聽見了陸廷言的聲音:“你醒了?不?要不要喝水?”
謝檸坐起來,到了床頭的玻璃杯,剛拿到邊,就被陸廷言拿走了。
“冷的。”他說著,將杯子裏的水倒掉,從保溫壺裏倒出溫熱的水,才再次遞給。
喝完水,陸廷言已經將保溫桶裏的飯菜拿出來了。
謝檸沒有什麽胃口,一點都不。
“還是吃一些吧。”陸廷言說,“你中午不就沒有吃麽?現在都已經晚上了。”
每次看到保溫桶裏剩下的那些飯菜,陸廷言都知道,吃得很,而且一次比一次。今天中午的,更是原封不的就拿了回去。
謝檸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拿起勺子開始喝粥。
粥裏放了點滋補的藥材,藥味並不重,甚至有種淡淡的清香。但是謝檸聞著這個味道,卻越來越惡心,甚至有些想吐。
放下了勺子,搖了搖頭:“我的確沒有什麽胃口,我先不吃了。”
陸廷言著消瘦的臉,輕輕歎了口氣:“心不好的話,你可以和我發火,謝檸,但是你要保重你自己的,不然你的會越來越虧空,最難的還是你自己。”
謝檸看向陸廷言,淡淡蹙眉:“怎麽,你以為我是在待我的,以此來折磨你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讓你多吃一點東西。”
“我說了,我不想吃。”謝檸一字一頓,嗓音不由自主拔高,出顯而易見的不耐煩,“我沒有自我折磨,更不是以此來折磨你,我隻是沒有胃口,你聽懂了嗎?”
的聲音和態度都非常尖銳,宛如化了帶刺的藤蔓。陸廷言輕輕抿了抿,然後點頭:“我聽懂了,你別煩。”
謝檸沒再說話。
也不想發火,但是最近就是緒來得莫名而突然,喜怒無常,讓本沒辦法自我控製。
“你覺得什麽時候回國比較好?”陸廷言又問。
比起這裏,他更相信國的環境和條件。
回國之後,悉心調養,的也能好得更快一些。
“隨便你們。”謝檸無所謂地說,“我什麽時候都可以。”
甚至覺得,在這裏也不錯。
這是個陌生的國度,陌生的環境,也沒有那麽多讓人討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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