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單弋安以為尤聽容不相信他,急了,坐直了子,“今兒我才進宣政殿,父皇就指著我的皂靴說了,其實隻是走路時濺了點雨水鞋尖看著深了些。”
單弋安指了指被丟在一旁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靴子做證,“可父皇非說怕我著了寒讓母後擔心,常順帶我來暖閣換厚裳。”
尤聽容聞言順勢一瞥,靴麵上卻是有些星星點點的水痕,但並不深,不到裏麵去。
雖然有了結論,但尤聽容彎腰提起,極其自然地了鞋裏,幹幹爽爽厚實鬆。
單弋安看母後的作,隻以為自己的嫌疑還沒有打消,繼續解釋道:“兒子原本是想換了裳就去的,可常順又端來了點心和豆,說左右都遲了,早些晚些也不要。”
“反而是這些點心,涼了就不好吃了。”單弋安解釋到這裏,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底也是自己貪。
在尤聽容帶著笑意的目中,單弋安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所以就……”
尤聽容看著他白裏紅的臉蛋,隻有已經依稀可以出纖巧的頜骨了,已經是個年郎了,既希他什麽都不懂,一直樂樂嗬嗬的,又怕他太過純善,再日後吃暗虧。
尤聽容手推了推他的額角,“公務時間,顧著吃。”
單弋安討好地笑,賴到尤聽容邊,撚起一塊棗泥糕味到尤聽容邊,“隻此一次嘛!”
尤聽容臉上是有些拿他沒辦法的笑,輕輕著單弋安的腦袋瓜,目幽幽地落在了桌上的茶點上,放了一會兒,還冒著熱乎氣。
一口,尤聽容便能吃出來,是新出鍋的。
頗通廚灶之事,棗泥糕看著簡單,從小棗和玫瑰醬的熬煮,再到型,在端上桌,說要提前兩個時辰預備。
擺在單弋安麵前的這頓茶點,哪哪都好,這也決定了,這絕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常順……不,單允辛早早吩咐下來的。
單弋安的隨口之言,還真說中了,單允辛有意將他“趕”出來的。
尤聽容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單弋安的發,心中暗暗思忖,有什麽事是既要瞞著自己,還得瞞著單弋安的呢?
這頭單弋安明顯能覺到幕後母後的心不在焉,仰頭輕輕喚了一聲,“母後,怎麽了?”
尤聽容搖了搖頭,看向窗外的雨幕,“既然你父皇今日不要你聽政,那就索休息一日。”
“真的嗎?!”單弋安神一振。
尤聽容點頭,站起,“寒的雨天,咱們吃點熱乎的刷鍋,上甜甜和幾位娘娘一塊,好不好?”
單弋安忙不迭地從榻上爬起來,推開要幫他穿鞋的青町,自己麻溜地套上新靴子。
就在此時,常順臉上掛著慣有的笑容進來,看見單弋安的作,不由得一愣,“殿下這是要去哪?”
單弋安穿好了靴子,已經親昵地牽上了尤聽容的手,仰頭理直氣壯地回答常順,“母後特許我今天休沐,我要去吃涮鍋了。”
常順不住誒了一聲,趕忙上前道:“皇後娘娘,陛下這會兒得閑,著奴才來請您進殿說話呢……您看?”
尤聽容輕飄飄地看了眼常順,腳步不停,好似完全沒聽懂常順的回話,“既然陛下公務繁忙,本宮不便打擾,煩請常大總管將薑湯送進去便是。”
說罷,不等常順回話,就牽著單弋安二人前後腳出了暖閣。
常順跟在後頭,還想說些什麽,尤聽容就已經吩咐候在門口的蘭影,“回坤寧宮。”
常順和張福二人看著尤聽容和單弋安離去的背影,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抹了一把冷汗,一時之間誰都不敢往宣政殿裏去。
還是常順仗著自己是師傅的份,抬手照張福的頭頂上一拍,“看看看,看什麽看?”
在張福委屈的神下,常順抬手一指大殿,“還不去如實稟告陛下。”
張福看了眼氣派的殿門,隻覺得虎口也沒這麽駭人,前的拳頭握了又握,這才咬了咬牙,好似慷慨赴死一般抬腳。
“等等。”不料這次常順又手攔住了他。
在張福疑的目下,常順思索了一番方才的事,吩咐道:“咱家親自去回稟陛下,你另做一件要事,趕去打聽,皇後娘娘請了哪些人一同進膳。”
別好不容易瞞過了單弋安,回頭卻在別了餡。
要不怎麽說常順是人,腦子永遠轉在別人前頭,一句話裏琢磨出一大堆的意思來。
不止是他,蘭影也立刻醒過神來了,待尤聽容上了轎低聲吩咐雨珍去傳話,邀請池卿環等人之時,蘭影就低聲音問:“可是娘娘覺出什麽不對,有話問們?”
尤聽容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是有話問,但在們這問不出來。”
回了坤寧宮的第一件事,尤聽容就避著單弋安來了向荊,“傳信給塗夫人,讓幫本宮打聽打聽,近日朝中商路的什麽事?”
蘭影本以為此事作罷,不料在池卿環和賢妃幾個坐攏到一桌時,尤聽容又提起了此事,直言近日宣政殿怪怪的,陛下好似瞞著什麽似的。
池卿環當即表示,“容姐姐好壞,等咱們都吃上了才說,現下吃人短,想不幹都不了。”
尤聽容笑了,“你就說還吃不吃吧?”
池卿環抱了碗,保證道:“姐姐放心,嬪妾一定使出渾解數給您問出個子醜寅卯來。”
“所以……”池卿環眨著眼睛看向尤聽容,“我可不可以再吃一個燒蹄?”
尤聽容看著眼饞的模樣,索讓一旁側目的蘭影一整盤炭火溫著的銅爐都端到池卿環麵前去,笑著拋下兩個字,“賄銀。”
眾人笑做一團,不過池卿環等人打聽來的結果卻沒什麽稀奇的,說的都是些農田積水、水庫蓄水以及百姓的傷寒治理雲雲,合合理,卻文不對題。
過了兩天,宮外的塗夫人那頭才遲遲遞了消息進來,向荊帶著口信進殿就將雨珍等人都遣了出去,臉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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