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闔目養神的尤聽容聽見常順來了,困意頓時就被趕走了,常順就是單允辛的,他來了,指定也沒什麽好事。
“請進來吧。”見還是要見的。
常順不是一個人來的,人還沒到跟前靜卻不小。
尤聽容聽得一疊聲的“小心些,仔細腳下,長點眼睛,輕點輕點……”。
常順人才到眼前來,“奴才叩請貴妃娘娘金安!”
尤聽容的目順其自然的落在了常順的後,隻見他後跟了四個孔武有力的監衛,抬著一個罩著紅絨布的方形件,看著不厚,但很大,又高又寬的,像是個屏風。
尤聽容看了個大概,這才轉頭起,“常大總管,這是……”
常順嘿嘿一笑,“這是陛下今日特意奴才從庫裏翻出來的,您瞧瞧看就知道是什麽了。”
常順說完,朝後的小太監一擺手,那個個子最高的抬手揭開了絨布,尤聽容隻覺得眼前銀一閃,微微錯開眼,等再轉正過眼來,卻是和自己對上眼了。
邊的蘭影和雨珍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驚歎,這是一麵足有一人半高,一人展臂寬的鏡子,不同於尋常銅鏡,通晶瑩,清晰到毫發可見。
這樣的鏡子雖然稀奇,但尤聽容倒不是沒有見過,就在的梳妝鏡旁,就架了一麵圓鏡,隻不過這麽大的,確實罕見。
常順笑著解釋道:“這還是先帝在時,見過了海洋那頭流傳進來的琉璃水晶鏡,不肯屈居於人,命工部耗費了不人力力造出的,隻此一麵。”
“先帝走後,陛下不耽於樂,這等奢華之便再也不見天日了。”常順一邊說著,一邊讓人將鏡子抬得更近些好尤聽容看得清楚。
“今日一早,陛下不知怎的想起了這寶貝,催著奴才將東西找出來,趕慢趕著送到您這兒來。”常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躬問道:“娘娘您瞧瞧,喜不喜歡?”
尤聽容看著這纖毫毫必現的水晶鏡,想起昨日單允辛在境前的蠢蠢,哪裏還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
原來昨日沒能事,不僅僅是顧忌著做工繁瑣的袍,恐怕還是因為嫌棄那銅鏡看的不夠清楚,今日就的找了這麵水晶鏡出來。
尤聽容想到之後的事,就坐立不安,撇開眼不去看鏡子,皮笑不笑的看相常順,“本宮還可以不喜歡嗎?”
常順臉上的笑容一僵,隻覺得這差事兒是越來越難辦了,閻王打架小鬼遭殃,隻能打著哈哈敷衍過去。
尤聽容又問,“本宮可以不要嗎?”
常順幹笑,“娘娘真會說笑,這頂頂好的東西陛下除了給娘娘還能給誰呢?就是陛下自己,都是舍不得用的。”
尤聽容也不難為他,知道拒絕不了單允辛,隻能拖延道:“本宮不日就要遷居坤寧宮,此珍稀,自然舍不得留在這,這麽大個件搬來搬去也是麻煩,常大總管何不直接搬去坤寧宮?”
“貴妃娘娘放心。”不料常順倒是早有準備,或者說……單允辛早有準備,“陛下說了,距離封後大典還有五個月呢,您怎麽能離了鏡子呢?”
常順顯然已經了單允辛的指點,不等尤聽容吩咐,便揮手人將請店裏原本的那麵銅鏡抬了出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從宜秋宮出去了。
好嘛,尤聽容原本是有鏡子的,現在沒了,可不是隻能用這點新的麽。
“而且,陛下吩咐了工部,人再製兩麵出來,說要雙對才好呢。”常順麵不改的繼續道:“至於這一麵鏡子,就放在宜秋宮裏,您隻管放心。”
尤聽容:……
怎麽能放心?他要往宮裏擺那麽多鏡子做什麽?到時候……豈不是四四方方全部都看得到?
常順顯然知道尤聽容不爽,也不敢多留在這個是非之地,嘿嘿笑著招呼人把東西擺好,就忙不迭的告退了。
蘭影們隻覺得這東西好,就連殿裏的小宮們一個個都看的新鮮的很,還對尤聽容誇道:“陛下帶娘娘果然最不同。”
青町擺好了早膳進來,看到這麽一個新鮮玩意兒,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單遐甘。
不一會兒的工夫,青町領著單遐甘、後頭跟著雲墨,一路走到了鏡前,單遐甘是第一次看到,非常浮誇地“哇”了一聲,一路小跑的撲到了鏡子上。
連兩歲的孩子都是這樣,別提雲墨了,衝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通喚,待明白過來鏡中的就是自己的倒影之後,又對著鏡子做出各種各樣的作,又是轉圈、又是直立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在滿殿的歡聲笑語之中,尤聽容看著真玩鬧的孩子,在想想單允辛那滿肚子的人的小算計,不扶額。
待梳妝完,單遐甘還和雲墨一塊在鏡子前樂嗬呢,尤聽容忍不住了,催著青町帶他們兩個出去玩,還囑咐道:“這鏡子易碎,孩子沒個輕重,仔細碎了砸了、傷了的。”
尤聽容提了這一,青町不疑有他,連忙哄著人出去,“奴婢以後再也不讓他們玩鏡子了。”
尤聽容有些不自在點點頭,抱著單遐甘出去了,心裏暗自埋怨,都怪單允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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