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又驚又懼，反手抓牢了秋彌的手腕，眼眶通紅，清冷的明眸駭人，“這群蠢貨，他們是怎麽辦的事？！”

秋彌從未見過皇後如此這般驚惶模樣，著皇後的後背心，替順著氣，“誰能料想，陛下為了抓刺客首領，竟在尤府埋伏了龍虎軍？如此一頭撞了進去……他們哪裏是軍的對手？”

“都被抓了？”皇後不死心地問，“他們會不會招出什麽？”

秋彌想寬皇後，可實在是說不出口，隻能焦灼道：“皇後娘娘，現在龍虎軍為了軍功，咬死了這是南蒼的謀，非說、非說行刺者是南蒼的細，是通敵賣國之人……”

“此事非同小可，通敵叛國，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秋彌聽見消息都嚇得冒了一頭的冷汗，苦口勸道：“娘娘，刑部酷刑的厲害是出了名的，就連南蒼刺客都沒能扛過兩個回合，隻怕……”

皇後眼皮抖著，秋彌扶著緩緩坐下，“您可得沉住氣啊，當下要的，還是得趕想個法子，千萬不能咱們被牽連了。”

“對……對……”皇後緩緩點頭，指甲無意識地抓摳著桌麵，“本宮不能坐以待斃。”

可皇後痛苦思索許久，依舊拿不定主意，還是秋彌小聲道：“娘娘，咱們還是跟老爺和夫人個氣吧？刑部審出塗家是遲早的事，得讓丞相早做籌謀，咱們互為依靠，這時候不能再瞞了！”

皇後心慌意，心裏很清楚，父親若知道將塗家拖下水，定然會對很失。

塗家多的是兒，上回進來的是旁支的塗人，下一次，可能就是嫡出妹妹，可以將取而代之的貴妾……

機關算盡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終於要有一個嫡子了，絕不容許另一個人將自己取而代之。

念及於此，皇後漸漸冷靜了下來，“你說的對，本宮與塗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宮出了事，他們也別想獨善其。”

“娘娘說的是。”秋彌自然附和，“那，奴婢便給府上傳信，召夫人宮再議？”

“且緩一緩。”皇後住了秋彌，“父親哪裏能會宮中鬥爭的艱難之，本宮先見過太後，請太後拿了主意再辦。”

雖然皇後不想承認，可心裏明白，要說厲害，遠不及太後，出了這樣的事，本無力彌補，還是得求太後出馬。

——

宜秋宮

尤聽容正在用午膳，聽聞皇後晨起頭暈，失手摔壞了首飾匣子，尤聽容舀湯的手微微一頓，而後緩緩吹著湯勺的湯，“皇後可召了丞相夫人進宮？”

“皇後去慶安宮請安後，皇太後邀了丞相夫人一同進午膳，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蘭影一邊替尤聽容布膳一邊回話。

“皇後倒是難得聰明了一回，知道跟太後賣慘。”尤聽容一笑了之。

“丞相夫人是皇後娘娘的親娘，難道不比姑母靠得住嗎？皇後為何還要迂回著讓太後幫忙？”青町想不明白。

“丞相夫人是宅婦人，眼裏看的是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皇後這個兒固然是嫡嫡親的，但卻不是心裏最寶貝的。”尤聽容擱下湯勺，“丞相夫人除了皇後這個兒，還有其他的兒，還有個了不得的丈夫，相比之下，皇後如何比得過？”

“可太後就不一樣了，太後眼中心心念念的是長久的權勢富貴，要保證這一切，唯有為塗家的皇子爭得儲君之位，正宮嫡出的份是有利的籌碼，就憑這一點，太後會想法子保住皇後的。”

青町聞言急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是太後，難不還能顛倒黑白嗎？”

“說到底，隻是宮廷鬥爭，這個罪名扳不倒皇後。”尤聽容心態很好。

“可……可刑部抓的是通敵叛國的刺客，這是誅九族的罪名，塗家如何抵賴？”蘭影補充道，這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陛下對塗家忌憚已久，大可以將錯就錯，除了這個禍害。

“假的就是假的，做不得真。”尤聽容輕輕了角，“就因為罪名太大，足以牽連塗家各族和爪牙，事關所有與塗家有牽扯之人的家命。這時候，他們反而能的凝聚在一起，絕不可能讓這個罪名立。”

蘭影不免可惜，“經過這一次，他們必定心有餘悸，往後再想找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不急。”尤聽容語氣平和，似乎是在蘭影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院子裏卷起清冷的秋風，吹的樹葉簌簌，不時飄落枯黃的殘葉。

尤聽容的目幽幽地投向窗外，起走到窗邊，“塗家經營幾代人，早已了一棵紮在朝堂之上的參天大樹，若要生生拔出來，隻怕整個朝堂都要震。”

“朝堂不穩，必然引得地方，敵國覬覦，到頭來苦的……還是平民百姓。”

尤聽容再想贏，也不能因為一己之私，置家國利益於不顧。

同樣，這也是單允辛明明已經掌握了塗丞相的種種惡行，卻依然而不發的緣由，他們再等一個時機……或者說，要創造一個時機。

蘭影目流崇敬，從前隻知宜婕妤算無，如今才知的不凡之，能像男兒一般運籌帷幄，分辨天下形勢。

想來，這也是陛下癡迷宜婕妤的緣由，相比起來，跟後宮汲汲營利、爭權奪勢的嬪妃如此不一樣，容易改，若能做陛下真真正正的知心人，方可屹立不倒。

“想必主子已經有了拔除之法？”向荊反問。

“對付一顆枝繁葉茂、糾葛錯的參天大樹，從外打擊費力不討好，讓它自己從部腐朽、潰爛，而後轟然倒塌，方為上策。”尤聽容有竹。

“您的意思，是要讓塗家部相爭？”向荊立刻領會。

“我說過，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尤聽容輕笑一聲，“通敵叛國是假，但逞兇殺人確是真，而且，人是塗家的，這個罪責，他們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