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嘉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涌了出來,開始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他抱怨從未說過喜歡和慕的時候,覺得自己說喜歡不難,但談似乎差了點。
此刻馮嘉捫心自問,若他不值得自己去,這世上究竟還有誰值得?
當這個念頭占據的頭腦時,好像忘記了眼下的境,立刻翻下馬,朝他跑了過去。
幾丈遠的石板路,竟好像隔著幾萬年那麼遙遠。
甚至想要抱怨,他像個傻子似的呆在那里做什麼?
不會朝邁幾步麼?
而那些原本被謝攬的詭異模樣給震懾住的南疆護衛們,見他發呆,心道是個好機會。
他們仍心有余悸,不敢發出太大的靜,怕“驚醒”了他,只上了兩個手敏捷之人,手持兩柄彎刀,分左右迅速朝謝攬突襲!
馮嘉因是面朝他們,看的清楚,但他們形太快,只來得及“啊”了一聲,去提醒謝攬。
而謝攬似乎也用不著提醒,還不曾喊出聲的時候,他原本有些失去焦距眼睛便倏然一沉。
謝攬不曾回頭,只是稍微移腳步,反持短刀的右手猛地像斜后方一刺,刺突襲者的口。
而另一名突襲者手中的彎刀即將抵住謝攬的脖頸時,卻被他空閑的左手擒住了手腕。
謝攬擰著他的胳膊一個轉,他便只能驚恐的睜大雙眼,親眼看著自己手里的刀,割斷了自己的脖子。
鮮無可避免的濺在謝攬的側臉上,他雙手同時松開,兩尸同時倒地。
他彎腰,拔了尸上的短刀。
起之前,抬起一雙泛紅的眼眸,朝對面眾人睨了一眼,像是在為這柄冷冽短刀挑選下一個溫熱的膛。
對面一眾人駭然著又向后退了半步。
馮嘉被這場景嚇得臉慘白,但還是跑去他后,并且抹干了眼淚,著聲音喊了一聲“夫君”。
謝攬知道被嚇到了,卻不能轉去擁抱。
因為他方才一使力,肩上的涌的更厲害,不想看見之后太擔心。
他又急不可耐的想要告訴,他已經徹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可以解答的疑了。
但他實在太痛了,痛到本無法正常說話。
他先咬牙忍了忍,才安:“別怕。”
說著又從擺上撕下一塊兒布,將肩膀上的傷口纏住。
在馮嘉回來之前,他甚至都不曾想起來稍微理一下傷口,因為用不大。
隨后,謝攬面朝著那些王室護衛冷笑道:“不是讓你們一起上?非得一個個的送死!”
此時的他才和他以為的一樣,兇悍的像條惡狼。
臉上沒有怪異滲人的笑,只有肅殺和沉著。
對面眾人原本不敢輕舉妄,一個是因為恐懼,一個沒必要妄,反正逃出城的兩人已經追不上了,只要拖著謝攬,拖到他失過多,力不支……
或者等南疆的邊境軍到來,擒下他便簡單多了,犯不著拿命拼。
但現在他們看清楚了形勢,拖著謝攬,他們只會越死越多。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們之中沒有首領,沒人下命令。
而他們的大首領戈毅,副首領戈宏,此時還在監國后,一直沒出手。
他二人也是護衛之中武功最高的兩人,尤其是大首領。
“上!”不知是誰喝了一聲。
他們存著自救的心,而非立功的心,一起朝謝攬和馮嘉殺過去。
謝攬以左手握住馮嘉的右手,只以一柄短刀應戰:“閉上眼睛。”
馮嘉早就已經閉上了:“韓沉的劍不能先拿來用麼?”
苗刀斷了,沒料到會有戰,不曾將兵匣帶來,靠著這一柄防用的短小靴刀,恐怕會捉襟見肘,吃力得很。
而這些護衛的彎刀都是據他們的虎口特制的,估計很不好用。
“他那柄劍最多再擋一擊,必碎。”
若可以用,謝攬早拿來用了。
憑你什麼寶劍,斬斷了他的苗刀,還想完整無缺,怎麼可能?
馮嘉不說話了,怕分他的心,只攥住他的手,被他牽著不斷的變換位置,耳邊時不時便是“鐺!”的一聲。
……
始終在原地站著的翁若怡,目鎖在城門口,對后的正副首領道:“你們兩個不愧是先王當年親自挑選的人,這份忠誠,我很欣賞。”
他二人垂首不語。
翁若怡淡淡道:“我給王上下蠱,是因為知子莫若母,早看出他耳子,容易人蠱,害怕將他送去大魏學藝,本事沒學會,卻被人給哄騙的忘了本,就像我大哥一樣,才留了一手。而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先是被大魏的人騙著去當鹽梟,現在連南疆的土地都想拱手相讓。”
大首領戈毅忍不住道:“監國大人,他畢竟是我們的王上,也是您的親生兒子……”
翁若怡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我也是迫于無奈,我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遭人擒獲,連親生兒子也靠不住,與敵人稱兄道弟,我不自救怎麼行?”
兩人的頭垂得更低,這是他們的失職,本就是死罪。
翁若怡往韓沉的方向去:“我知道這謝攬是不會讓他死的,他若死了,他們的算盤全都要落空。但你們若再不出手,這樣耗下去,你們的王上恐怕真會因為失而死。我原本的打算,也只是利用他困,反殺謝攬等人,稍后將他帶回王宮,是會為他醫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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