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孝安也不是萬能的,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馮嘉問:“那你是和隋瑛有過節?”
駱清流的手僵了下,拽了下馬尾:“我一個十二監的探子,和堂堂鎮國公府的大小姐能有什麼集?”
“真的沒有集?”馮嘉挑了挑眉,“你既是徐督公的人,來濟南府辦案的,為何要隋瑛母親留給的玉佩?”
駱清流聽到“玉佩”兩個字,明顯一個咯噔:“我原本就是個賊,祖傳的,除了后來投靠了徐督公以外,之前我告訴你的都是實話。”
馮嘉瞇起眼睛:“哦?都是實話?可你也說了,你們祖上的規矩是雇才做事,那是誰雇你去的玉佩?”
駱清流:“我……”
謝攬眼睛忙,耳朵也忙:“他還過隋瑛的玉佩?”
馮嘉點點頭:“可不是麼,見到隋瑛時躲的厲害,生怕隋瑛認出來他,八從前還有過節!”
臉倏地沉下來,“夫君,再給他一刀!”
駱清流驚的直接滾下了馬車,圍著馬繞去另一側,戰戰兢兢地道:“大哥大哥,有話好好說!我對隋瑛沒有惡意,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希好好活著!”
馮嘉微微一怔。
駱清流垂了垂眼睛,落寞地道:“真的,要好好活著,不然我虧得慌。”
虧得慌?這話什麼意思?
就像隋瑛的命是他拿什麼寶換來的一樣?
馮嘉擰起眉頭,思慮片刻,慢慢想到一個可能,一雙杏眼也不由慢慢睜大。
語氣放了許多:“十年前你還是個賊的時候,是不是去過皇宮?”
隋瑛當年昏迷落水,有人將從水里撈了出來,扔在了池塘邊。
但這樣的功勞卻一直無人認領,“是不是你恰好路過,將從水里撈了出來,也由于此事,你暴了自己,被十二監給抓住,失去了……自由,才為了十二監的探子,為徐督公做事?”
馮嘉不忍心說出口,過于殘忍,改了“自由”。
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他為何會惱葉適舟。
人是他撈出來的,才保住了一口氣,等著葉太醫來。
結果他被抓,鎮國公將隋瑛許配給葉適舟,即使這婚事沒結,葉適舟稍后也慘,他心里仍舊憋了口怨氣。
他來濟南府潛伏,應該也不是徐宗獻指派的,是他主請纓。
可能是知道這條線或許和葉適舟有關,來抓他的小辮子。
也可能是知道隋瑛經常跑來王府小住。
總之這三個人又一次奇奇怪怪的湊在了一起。
馮嘉真要相信“緣分”一說了。
駱清流猛地抬起頭,隔著馬匹,看馮嘉比看那大鯢還恐懼:“謝夫人,你還是不是人啊?我簡單兩句話你能猜出來那麼多?”
他又驚詫地對謝攬道,“你整天和在一起,真的不會害怕嗎?”
謝攬想說“怕啊”,假扮謝才子的時候整天都在怕。又想譏諷他“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但謝攬沒有說,視線從大鯢挪開,轉頭看了駱清流一眼,了許多嫌惡,轉變為贊賞:“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好心的賊。”
隋瑛當時年僅九歲,他救定不是貪圖。
“你這句夸獎我不認,因為這是我做過最最最最最后悔的一件事。”失過多的駱清流虛弱地趴在馬背上,“那年我十四歲,剛出師,潛宮中是想去十二監的牢房找找我那位失蹤的長輩……”
路過一個大花園時,他瞧見池塘里有個孩子正在慢慢下沉。
“我看出還有氣兒,沒忍住,下水把撈了上來。正如謝夫人說的,因此驚衛……”
駱清流真不想回憶此事,他被抓進十二監的牢房里,遭了數之不盡慘無人道的刑罰,“他們看我有用,一直想要我就范,但當時的十二監還不歸徐督公管,干的都是殘害忠良的勾當,我當然不肯屈服。撐了好久,快撐不下去時,幸好等來了徐督公,他是個好人……”
駱清流沒說徐宗獻怎麼好,只是手懷中出一枚碧綠的玉佩,朝馮嘉扔了過去。
謝攬手接住,又遞給馮嘉。
馮嘉擱在掌心看了看,正是隋瑛丟失的那塊兒。
“我被囚時,我爹死了我都沒能去給他收尸。”駱清流忿忿不平,“所以走母親留給的玉佩,讓也難過一下,大哥你說,這是不是很公平?”
第68章
英雄救的好事兒.
“你覺得公平就行。”這個聽上去有些“愚蠢”的問題, 謝攬認真回他了,語氣也較之前和善,不難聽出其中的安。
馮嘉挲著手里的玉佩,沉默不語, 駱清流寥寥幾句抱怨, 故意擺出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 比他認真訴苦,更令心中五味雜陳。
他被抓是十年前, 徐宗獻全盤接手十二監大概是八年前。也就是說, 他在牢房里被囚折磨了差不多兩年。
十二監的牢房正是從前東廠的牢房,和玄影司黑牢的殘酷程度不相上下。
想不明白的是:“你為何不告訴隋瑛?”
駱清流低著頭沒有回答。
謝攬卻能理解:“因為真正論起來, 這事兒和隋瑛沒有關系。”
駱清流并不知池塘里快要溺死之人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即使是名小宮, 他一樣會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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