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嘉審視此人:“能被關在玄影司黑牢里的, 都不是一般的囚犯。”
盜尸賊抱起手臂, 語氣傲然:“那當然了, 我也不是一般的賊。”
馮嘉和謝攬商量:“如果只是去黑牢查個囚犯,的確是舉手之勞。不如答應他?此人知道前方哪里有埋伏, 還能幫咱們指個路。”
謝攬明白了, 馮嘉是看出了他的尷尬,給他找補呢。
以的謹慎才不會相信這賊指的路。
謝攬哪里是會人要挾的格, 即使要他辦的事再微不足道, 也不可能妥協。
謝攬朝那盜尸賊冷笑:“我不會幫你, 你拿著來的東西去京城找那位駙馬爺吧。”他往馬棚外走了幾步, 揚了揚弓,“前提是你能從我手底下逃走!”
盜尸賊一看這架勢,再次將賬本掏了出來,去拆那嚴實的包裹。
謝攬看著他拆,原本此時箭或許能將書冊打落,再拿下此賊。
但他沒有手。他豁出去了,反正自己肯定要在馮嘉面前丟臉了。他也要瞧瞧這大賊丟臉的模樣。
果不其然,等那盜尸賊打開書冊,翻了兩頁,雙一抖,差點兒從屋檐上摔下去。
謝攬嘲諷:“你這蠢貨,馬車頂上放著的才是真的,你費勁打開兵匣的時間,都不知道能多次賬本了,果然不是個一般的賊。”
“你也不是一般人啊!”盜尸賊險些氣暈過去,將手里的書冊扔飛,落在雨水里,“那麼重要的賬本你隨手放,卻藏這種東西在暗格?!”
謝攬惱火道:“我高興,你管得著?”
那書冊都是馮嘉親手挑的,瞧見封皮兒的之后,立馬就知道是什麼了。
一時間迫全無,竟然有些想笑。
無論是謝攬,還是這自作聰明的賊,都好笑的。
倚著馬棚柱子,打趣的睨了謝攬一眼,趁著雨聲,用只有他二人才能聽到聲音笑道:“你不是說看這些沒用,從來沒見誰的武功是看出來的,堅決不肯看?”
謝攬:“……”笑吧笑吧,反正他早沒臉了。
察覺到這盜尸賊要逃,謝攬出馬棚之后,又跳上了棚頂,剛換好的干凈裳,又被澆了個。
他一共就從箭筒里取了三支箭出來,倏地兩支白羽長箭出。
第一支下了那盜尸賊頭戴的斗笠,第二支則是著他的脖子飛過,割出一道痕。
謝攬拉滿了弓弦,朝他喝道:“我已經警告過你兩次了,按照大魏律法,你若再逃,下一箭我便能將你殺!”
這是才剛從馮嘉那里學來的。
馮嘉站在棚子底下,抬頭看棚頂,莞爾一笑。
再看那盜尸賊,果然停下了腳步,不敢再繼續往前逃了。但他似乎不服,扭頭對謝攬道:“姓謝的,郊外空曠,地形不利于我,換房舍多的城市里,你沒那麼容易抓住我!”
“輸就是輸,找什麼借口。”謝攬仍搭箭指著他,示意他自己走回來。
等這盜尸賊越走越近,馮嘉看清楚了他的容貌。二十多歲,英俊的一名男子,只不過像是見不多,臉是不太正常的蒼白,一副氣不足的模樣。
謝攬用此人腰間綁尸的繩子,將他的雙手綁了。
盜尸賊詫異地問:“我看你兵匣子里不是有一條鎖鏈?你就用繩子鎖著我嗎?”
“有區別?”謝攬的意思是,像他這般的賊門高手拿哪種鎖都一樣,真正的鎖是謝攬自己。
“當然有區別!”盜尸賊仿佛一瞬間丟了傲氣,求他,“千戶大人,麻煩拿您的鎖鏈鎖吧,只拿一條繩子對我而言是種辱,傳出去給同行聽到了,我會很丟臉啊!”
“我知道。”謝攬從前沒行走江湖,自然知道,朝他挑挑眉,“但那和我有什麼關系?”
盜尸賊:“……”
謝攬就是要他丟臉,惡趣味的將繩子留出一截來,將他像狗一樣栓在柱子上。
不知還會發生什麼變故,謝攬本來不想再換干裳了。但這樣噠噠的,他沒辦法抱馮嘉,于是從車廂里又取出一套裳。
馮嘉湊過來低聲音:“他究竟蹲了多久,我們剛才說話的會不會被他聽到了?“
他們說了多。比如西北,比如歸順朝廷,萬一被他聽到了,可能會有一些后顧之憂。
“應該不會。”謝攬推測。這馬棚大,對角距離頗遠。有雨聲干擾,且他二人說話也都是聲細語的。
“那就好。”馮嘉松了口氣。
謝攬又要換子,猶豫了下,直接。但還是沒敢正面對著,微微側了個。
馮嘉正在想事,冷不丁眼眸睜大,怕被謝攬說自己是紙老虎,忍住轉的沖,維持著鎮定。
但的臉又開始發燙,今晚上都不知道已經燙了幾次。
“雨開始變小了。”謝攬兀自換服,不敢看,發現不了的異常,“再等會兒咱們就能走。”
“等雨完全停了再走吧。”馮嘉坐在車廂里沒事,他坐在外面駕車是要淋雨的,“要不這裳又要白換。”
“哪里還用得著我趕車。”謝攬繞過車棚,指了下被車廂隔在另一側的盜尸賊,“這不是抓了個現的苦力?”
“我?”盜尸賊睜大了眼睛,又惻惻笑起來,“不怕我將你們倆往殺手堆里帶,我好趁機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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