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忽然傳來輕緩的腳步聲。

時樂一驚，抬眼看去。

傅君臨手裏拿著西裝外套，正要披在的肩膀上。

“你開完會了？”

“嗯。”他應著，把西裝蓋在了上，“夜裏涼。”

時樂看著他，攏了攏上的西裝。

“在看書？”

“嗯，好枯燥好複雜。”時樂撇撇，“我都要打瞌睡了。”

“你一個當律師的，法律條文，難道不枯燥不複雜嗎？”

“但是，那是我的興趣好，這個不一樣。”

“巧了。”傅君臨回答，“金融管理……也是我的興趣好。”

時樂笑了起來：“這麽說的話，我們兩個還互補了。”

“是。家裏，一個懂法律的，一個懂金融的，不是很好嗎？”

時樂依然還是笑，但心裏的真實想法，卻是一個字都不會和他說。

時氏集團，還是要姓時。

傅君臨再怎麽厲害，也不能染指的家業半分。

拿起書，手指著外殼：“其實，傅君臨，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當律師嗎？”

他眉尾微微挑了挑：“不知道。你也從啦……沒有跟我說起過。”

“說起來，還是跟我的長環境有關。”時樂說，“我從小跟著我那賭鬼母親，沒有父親。我就在想，父親為什麽要離開呢？是因為好賭嗎？”

“不對，樂，你這個邏輯，說不通。”

“怎麽了？”

傅君臨語氣淡淡的：“你是打離婚案的，經手離婚的案子。對這種分別，還有破裂……不是見得很多？”

“但是，來找我訴訟離婚的人，我覺得能夠和好，不用走到撕破臉皮這一步的，我都會相勸。”

“那，已經完全過不下去，非離婚不可的呢？”

“我也會幫我的當事人，爭取最大的利益。”時樂說著，笑了笑，“我是不是一個很勢利眼的人啊？”

傅君臨回答：“這是律師的職責而已。”

“我工作還沒幾年，倒是見了不訴訟離婚的案子，我看著曾經親的夫妻倆，在法庭上，那樣互相指責的樣子……”

傅君臨說了一句：“鬧到這個地步，男人有很大責任。”

時樂眼睛微亮，看著他：“是嗎？你是這麽認為的？”

“何必要鬧到法庭上？左右不過是家產和錢財。該給妻子的，就給。該分的產業，就分。私下裏辦妥，不是更好？”

“可惜啊，大部分的男人，沒有這個覺悟。”

“眾生皆苦。”傅君臨說，“每個人的立場不同。”

時樂一怔，喃喃的問道：“你說……眾生皆苦？”

“嗯。”

“是啊。”點點頭，“不過，傅君臨，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沒苦過吧？”

他的麵上，看不出什麽緒喜怒。

“以前……大概是沒有的。”傅君臨回答，“但是娶了你之後，就有了。”

酸甜苦辣，他倒是統統都淺淺的嚐了一遍。

淺嚐都已經讓他有點承不住了，如果真的要刻骨一般的一番的話……

傅君臨想，那該是有多苦。

時樂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怎麽，你這句話的意思是，娶了我，倒苦了你了？”

“我隻是時時刻刻都在思考，該如何把你刻在我的骨裏。”

這樣的話……樂就，逃不掉了。

時樂看著他，不停的笑：“我卻覺得，嫁給了你，我的苦就了很多很多。”

“大概是……你的苦，都轉移到我上來了。”

“不是。”時樂搖搖頭，“是你的帶給我的甜，中和了我心裏的苦。”

“那我的苦，又怎麽解釋呢？”

“你是自尋苦惱，不一樣。”說，“我這麽乖巧聰明，溫賢淑，你有什麽苦的啊？”

傅君臨也笑了起來，角揚起，看著。

時樂和他對視著。

隻是……

又說道：“我父母一去世，我覺，我的人生，好像又在慢慢的倒退，一點一點的，回歸到我小時候的那般。”

絕，茍延殘著。

“不會的。”傅君臨語氣堅定，“你有我。”

看著他深邃的眼眸，覺得自己快要沉淪了，快要被他給溺斃了。

是啊……

還有他。

隻是，他真的是屬於的嗎？

一直一直，永遠永遠，都是屬於的嗎？

時樂移開了目，同時也轉移了話題：“時依已經失蹤好幾天了，也不知道是去哪裏了。”

傅君臨神淡漠：“能到哪裏去？”

“不在京城，我倒是覺得有點心慌了。”時樂說，“該不會是……畏罪潛逃了吧？”

故意這麽說著，觀察著傅君臨的反應。

“就算逃了，也找的回來。”

時樂蹙了蹙眉：“但是，誰都找不到的人，估計別人還會以為，我為了防止來分家產，把怎麽樣了呢。”

傅君臨淡淡說道：“誰這麽大的膽子，吃飽了撐的，敢嚼你的舌？”

“知人知麵，不知心。”

說著，時樂起，往臥室裏麵走去。

傅君臨依然還在坐在原地。

他一直都非常的清楚，時樂剛剛在和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的心裏，真正的在想些什麽。

傅君臨現在忽然有點開始煩惱。

他看人太徹，眼太準太犀利，原來……也是一種痛苦。

他倒是想被時樂騙著，哄著，當一個昏庸無道的人……

可惜，他看得太清楚。

從頭到尾，時樂都沒有再提池夜的事，是怕他不高興。

又故意提起以前的世，又轉移到時依，明裏暗裏，都是在為時家父母的死，擔憂。

傅君臨抬頭，看著時樂在臥室裏進進出出的，拿著睡，要去洗澡。

他的手指，無意識的，在膝蓋上輕點著。

看來，他也該做點什麽事了。

………

第二天。

早上。

傅君臨坐在餐廳裏，抬眼，看著時樂朝著他走來。

還是，外表沒變。

隻是這心……

傅君臨苦笑一聲。

他為付出這麽多，努力的讓有安全。

到頭來，還是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早啊。”時樂坐在他旁邊，“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