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嶠面訝異,“……是。”
回到房中,姜嶠背靠著門,朝微紅的臉頰扇了扇風,眼里卻滿是疑。
霍奚舟愿意在丹鎮留宿一夜,定然是為了搜查“廢帝”的下落,可那般鄭重地晚上一同出去,又是為了什麼?一介流,又能幫得上什麼忙?萬一出什麼破綻可怎麼辦?
姜嶠換了裳在床上躺下,原本想睡一會,心里卻一直猜測著霍奚舟的心思,輾轉反側、憂心忡忡,一個時辰竟是過得飛快。眼睛剛要闔上,就聽得彥翎在外敲門,喚出去。
“來了。”
姜嶠勉強打起神,匆匆起。
夜幕低垂,客棧高高掛起的燈籠已然點亮,融融暖驅散了秋夜的清寒。
姜嶠從樓上下來時,只看見霍奚舟獨自坐在客堂,面前竟還擺著一個爐子,上面溫著藥碗。
聞見那酸的藥味,姜嶠臉一變,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霍奚舟卻已經看見了,端著藥碗,起走了過來。
“把藥喝了。”
霍奚舟將藥遞過來。
姜嶠言又止,“妾現在好多了,真的不用……”
霍奚舟也不說話,只是盯著。姜嶠默默收回了后半句,咬著牙將那碗藥一飲而盡。藥中的辛味味直沖腦門,倒是讓瞬間清醒過來。
“走。”
霍奚舟放下藥碗,拿起擱在桌上的長劍,朝客棧外走去。
姜嶠跟著他走出客棧,卻見白日還熱鬧的街巷此刻竟空無一人。不解地回頭看了兩眼,問道,“郎君不多帶些人手?”
霍奚舟步伐微頓,側眸看,“你想帶上他們?”
“倘若發生什麼意外……”
“過個乞巧節而已,能發生什麼意外。”
霍奚舟擰眉,“況且,就算出了什麼子,有我在還能護不住你?”
姜嶠愣了愣,“乞巧節?今日是七月初七?”
見一臉茫然,霍奚舟也察覺出什麼,“你以為我今夜帶你出去做什麼?”
“妾還以為……郎君有正事要做。”
姜嶠喃喃。
“正事我自會差使人去做,”霍奚舟好笑地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不是你說自己被困在教坊多年,從未出過皇城,更沒離開過建鄴,今夜便帶你看看民間的蘭夜斗巧。”
姜嶠心中微,忍不住側頭向霍奚舟。
擔心了半天,沒想到他竟只是想帶自己去街上看熱鬧而已。這人果真是……
“看夠了嗎?”
霍奚舟目視前方,突然啟出聲。
姜嶠慌忙移開視線,垂眸看向腳下。青石板上映著二人的影子,一個高大一個纖弱,親得在一起,竟像是神仙眷般。
……瘋了。
這個姜晚聲的替竟還當得真實起來了。
一想起姜晚聲,姜嶠眼底的恍惚瞬間消散,又變得無比清明。
***
姜嶠跟著霍奚舟走了一路,分明兩人都是初來乍到,可霍奚舟卻像是對整個丹鎮輕車路。看來在休息的時候,這人也沒閑著,大抵是已經在鎮上搜查了一遭。
正想著,前方的喧嚷人聲越來越近。姜嶠跟在霍奚舟側,拐過路口,眼前驟然一亮。詫異地抬眸,就見一整條街都懸著各各樣的花燈,兩邊的攤販上盡是些見都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盛裝打扮、戴著天面的郎們笑語盈盈,從他們眼前經過。
難怪剛剛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原來是都聚在這兒了……
姜嶠面上難掩驚奇,眼底仿佛也被繚的燈火點亮。忍不住加快了步伐,一頭扎進了人群里,在攤鋪前左顧右盼,渾然不覺后的霍奚舟還未跟上來。
“天面,郎可要來一個?”
姜嶠點頭,不僅挑了個天面,還拿了個對的牛郎面,付完銀錢后才想起被拋在后頭的霍奚舟,連忙回頭去尋。
不遠,霍奚舟正被戴著天面的郎們圍住糾纏,各種香氣混雜在一起,撲面而來,令他眉頭擰,握了劍鞘,剛想冷聲讓們讓開,胳膊卻突然被一雙纖纖玉手攀住。
霍奚舟眸一凜,剛想毫不留地甩開那雙手,就見那拉著他胳膊的子站到了前,瓣開合,竟是他最悉不過的清冷嗓音,“郎君,是我。”
霍奚舟眉眼間的不耐和煩躁倏然淡了下去,他反手拉住姜嶠,將人攬到自己側,儼然一幅心有所屬、潔自好的姿態。
圍聚過來的郎們頓覺無趣,紛紛散開。
霍奚舟低眼看向姜嶠,不滿地摘下的天面,“跑什麼?”
姜嶠笑容訕訕,討好地舉起自己剛買的牛郎面,“妾給郎君買面去了。郎君生得這麼軒然霞舉、風采出眾,自然得遮掩一二才是。”
霍奚舟看了一眼那簡陋的面,心中著實有些嫌棄,可見姜嶠的天面與它瞧著是一對,終于還是抿著,微微低頭,任由姜嶠踮著腳將那面覆在他面上。
姜嶠抬著手,袖下墜,出那瑩潤白皙的手腕和半截玉臂,從他耳后繞過,系著面后面的細繩。
作間,那在外的幾次險些上霍奚舟的側臉,令他的眸逐漸變得暗沉,甚至不自覺屏住呼吸,微微偏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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