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他凝視著鄧硯塵道,“男未婚未嫁,何來子一說。”
“殿下說的是,”鄧硯塵淡然一笑,溫的目注視著許明舒,緩緩說:“的確是近來府中的人辦事不利,親的一應細則尚未置辦妥當,臣回去定當時刻督促,盡早完婚。”
蕭珩今日沒有帶佩劍,他背后帶著扳指的那只手攥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殿下,”鄧硯塵喚著他,像是寬一般的對他說,“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們便先行回去了,殿下請便。”
話音剛落,鄧硯塵牽著許明舒的手,同十指相扣朝山下走去。
蕭珩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剛想抬去追,一把冒著寒意的刀擋在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起頭,看見了那人臉側一塊悉的疤痕。
正是裴譽。
第67章
蕭珩目下移, 靜靜地著橫在自己前的刀鋒。
他像是毫不在意,向前又邁了一步,那刀鋒也跟著朝他脖頸前近。
“刀劍無眼, 還請七皇子殿下莫要輕舉妄。”
蕭珩側首, 面對這個他曾經的左膀右臂,他幾乎不用猜測便知道裴譽投靠靖安侯府的理由。
只是, 如今他邊沒有可信賴的人, 許多事沒了裴譽在邊,理起來的確十分棘手。
“裴譽, ”蕭珩抬眼看他,“你師父的仇你不想報了嗎?”
裴譽依舊保持著握刀的姿勢,眸淡淡, 平靜道:“都察院已經在著手理, 許史明辨正枉素有佳名, 此案不愁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蕭珩冷笑了一聲,“所以,這就是你選擇投靠靖安侯府的理由。”
裴譽靜默片刻,“裴某不過是個草民, 得許姑娘和侯爺賞識, 如今許史又重審西北兵敗舊案, 靖安侯府大恩大德裴某沒齒難忘, 自當以死相報。”
蕭珩看著眼前的刀刃, 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從前,他就是事先知曉了裴譽的份, 借著裴譽提供的證據, 一舉扳倒了戶部尚書劉玄江,連同著咸福宮的劉貴妃及其子都未能幸免于難。
沒了蕭瑜, 他通往東宮的道路才變得格外順暢。
雖然這一世,他只想守護好他皇兄蕭瑯,安生做一個臣子,可看著這把曾經效忠于他的刀認別人為主,一種莫名的酸滋味逐漸蔓延至全。
他的記憶恢復的太晚,以至于等到他依稀想起來時什麼都變了。
許明舒即將嫁給別人為妻,裴譽如今也不再是他的得力助手。
孤一人的滋味,時隔多年,他又將再次會一回。
所幸,如今他邊還有關心護他的皇兄蕭瑯。
刀刃出鞘的聲音使蕭珩收回思緒,山腳下等候的親衛已經上來查看況,剛一見到被挾持的蕭珩,紛紛拔刀戒備。
蕭珩看向為首的親衛,遞出一個眼。
不能放任許明舒跟著鄧硯塵離開,一旦回了靖安侯府,他再想見到就難了。
親衛得到示意,正轉追人,裴譽再次一個閃擋在他們面前,刀劍撞之聲在山頂驟起。
慧濟寺后院,小沙彌灑掃著院里掉落的松針,聽見外面的打斗聲后,探頭出去眺了片刻。
待看清外面況后停了作,轉朝房間走去。
小沙彌推開門,一位年長的僧人正在打坐,這僧人面容慈善,胡須花白,正敲擊著木魚閉眼默念著佛經。
小沙彌走上前,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師父,寺有打斗像是有人從山頂摔了下去,可要弟子過去阻攔?”
聞言,木魚聲停止。
年長的僧人緩緩睜開眼,看向院外被風吹得搖晃的樹枝。
“阿彌陀佛,兩世糾葛,難解難解。”
小沙彌不明所以,皺著眉等候著師父的指令。
“今日上山的香客可有離開?”
小沙彌道:“回師父的話,鐘聲敲響后便都已經離開,按照您的指示,今日不再接待香客。如今外面的那些人......”
“萬法因緣生,緣謝法還滅,由他們去吧。”
小沙彌似懂非懂,默默地退了出去。
僧人目視前方,像是能過閉的房門看清外面的世界。
他從袖袋中取出一個破舊不堪,上面還染了跡的平安符,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合眸繼續撥弄著手里的佛珠。
......
許明舒坐在蒼梧背上,手著它順的長,背后是鄧硯塵寬闊的膛。
蒼梧今日很乖,專心朝前趕路,不似平常喜歡朝吐氣,圍著鬧,安靜地就像它后的主人一樣。
自從山頂下來問什麼鄧硯塵便答什麼,多余的話一句都沒有說。
他今日有心事,許明舒不知該怎麼同他開口,思來想去坐在馬背上一點點地向后移,蹭著他熱乎乎的膛。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鄧硯塵的嘆息聲,“別鬧了。”
隨即一件氅披在上,將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
許明舒從厚重的氅里探出一個小腦袋,側首眨著眼睛看向他。
“你今日,好像有些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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