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后不遠，宋維的車里傳出其他原住民的狂，他們的角度比車里更能看清木子君探開槍的形。

兩輛車都開始剎車，先后穿過槍口留下的那片煙霧。苗珊目瞪口呆地看著木子君把槍收回車里，在司機“掙回一口氣”的贊嘆里陷震驚：“你……”

木子君一時也忘了抓住扶手，神微怔，似是不相信剛才開槍中獵的人是自己。

車尚未徹底剎停，車不知道軋過了什麼，整個車幅度劇烈地晃了一下，把沒系安全帶的木子君猛然甩出。兩件事發生的間隔連三秒都沒有，那道方才英姿颯爽的白影在車邊一晃，陡然消失，隨即滾向公路右側。司機這才猛踩剎車，苗珊眼前一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和Steve的臉雙雙撞上前座。

后面的車剎得比他們更猛。

宋維的反應似乎比他腦子都快，看見前車搖晃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剎車踩到了最底。后座“咚咚”幾聲，是方才還在興驚的乘客從車座上下來，只有他被安全帶勒住，隨即作迅速地跳下車。

那道白影已經滾落公路一側，又被一從灌木截停。茫茫紅沙，枯黃灌木，木子君的白襯過分顯眼。他幾步跑過去，跳下半米高的公路，狠狠地把灌木叢撥到一邊，然后錮著肩膀把扶起來。

枯草里一柑橘味。

宋維非常清楚自己要瘋了，腦海里揮之不去地竟然是剛才探出去開墻的背影，和飛起來的發尾。那縷發尾現在垂在他手側，和枯草一起掃著他手背，掃著他剛才撥開灌木時劃破的皮。

他怎麼就讓上了別人的車！！！！

不然肯定不會——

“摔死。”

宋維：……

懷里的孩晃了下頭，從枯草里掙了一下，發尾繼續掃他手背。然后慢悠悠睜開眼，捂著腰看向他。

“摔死我了。”說。

宋維：………………………………………………

別人都沒他作快，也可能是他作太快了。他倆從公路底下爬上來的時候，苗珊他們幾個剛氣吁吁地從剎住車的地方跑過來，看見一臉黑氣的宋維和摔得捂著腰的木子君時，神都很意外。

“Kiri你沒事吧？”苗珊趕忙過來扶住。

“沒事沒事，”擺手，“落地的時候正好是灌木叢，給我緩沖了，就是好像把宋維扎得厲害。”

苗珊&Steve：……

“你們撿著我打的兔子了嗎？”竟然還敢問。

“兔……兔……”苗珊回頭，看見他們司機毫不管木子君死活，先跑到遠去撿獵，此刻正舉著兔子朝他們揮舞。

“那看來是撿著了。”回過頭，發現宋維表更難看了。

宋維那車的人倒是都下來找木子君了，方才飛抬槍，頭頂烈日白，獵一槍斃命，背后看起來有如神跡，對原住民兄弟顯然造了不小震撼。

最兇的就屬宋維，一言不發地走回自己的越野車，把副駕駛的門一拉，黑著臉看回木子君的方向。

“上車。”

“我去看一眼兔子行嗎……”

宋維看了一會，一字一頓地說：“你去。”

他沒有說完，但是木子君聽出來了，他這句話完整想說的是“你去一個試試”。

不試，識趣地上車并坐回副駕。宋維踩著越野底盤，手把安全帶給好，然后抬頭盯著。

真牛啊，人都掉下去了，墨鏡還焊在頭上，造型保持得相當完，全場就他媽他手劃破了。

“腰疼？”他問。

木子君不敢說話，點點頭。

他點了下頭，隔著子去夠自己駕駛座，把坐墊拿過來疊了兩折，墊在腰后面。

“別的地方沒事是吧？”他最后確認。

木子君覺得宋維都給墊腰了，應該消氣了，語氣一時沒住第一次獵殺功的興：“都沒事——”

被他掐著脖子往回一按。

“沒事就老實坐著。”

轉瞬老實下來。

宋維看沒有更多作，手往下落了半寸，這才松開虎口，又用指節在鎖骨上警示地敲了兩下。

警告完，宋維去和其他人說讓他們換車了，苗珊和Steve過來。木子君在副駕駛心有余悸地脖子，刮過皮的是指腹上薄而久遠的一層繭。

竟然打中了……

一行人清晨出發，一整天在各個獵場間穿梭，逐漸深沙漠腹地，日落時竟然到了四百公里外的爾斯巖。Steve讓原住民帶他們遠遠看一眼，他們不靠GPS，在沒有路的沙漠里東拐西拐，竟然真的繞上公路，排在幾輛游覽車輛之后，向著暮里的爾斯巖開去了。

“看完日落六點多，”Steve看了一眼手表，“應該能趕在半夜回鎮子。你倆來都來了，還是看一眼再走比較好。”

木子君這一天驚心魄，腰還疼，已經覺出疲憊。誰知側過頭，發現昨天一晚沒睡的宋維仍然毫無困意。

“你行嗎？”問，“晚上還有四個多小時夜路要開。”

“我哪都行。”宋維說，苗珊隨即在后座上發出狂笑聲。Steve尷尬地捂了捂臉，息事寧人道：“沒事，回去我開，我也能開。”

車速減緩，筆直的公路開始有了曲度。前面的幾輛車接連慢了下來，木子君探向前，視線被幾塊不規則的巨石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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