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為什麼從來不問呢？因為他認識的時候，已經是個只會打麻將和出門跳舞的老人嗎？

算不上一個好的監護人，記憶里的一點都不慈祥。宋維無從知曉他的父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他已經發現自己上很多東西是從金紅玫那里沿襲而來。他以前沒有意識到，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格完全復刻了照片里這個拿著□□一臉不屑的人。

就人的到底是傳的基因還是日后的際遇呢？老去的人又是為什麼總對過去緘口不言。一個人的靈魂究竟要強悍到什麼地步，才能在死后仍然引著后代去往走過的山川河流。

他把那張照片夾回書頁，朝木子君的方向看去。似乎也剛剛翻到了什麼，只是眉頭皺起，對手里的容有很大困。

“怎麼了？”宋維問。

“這個……”把手里的東西翻向他，“這是哪國語言？”

宋維的眼神在紙頁上頓了片刻，繼而手把找出的筆記本拿過。這不是打印的東西，這都是鋼筆寫下的字跡。紙頁已經干燥枯黃，好在寫下的字母仍然清晰。他翻看了幾頁，很快意識到，這是Rossela的日記本。

“意大利語。”他說。

看書是英文的，但最私的寫作，仍然是意大利語。木子君起坐到他邊，大概剛涂過膏，空氣里多了一清新的橘柑味，沖散了日記本里散發的陳舊氣息。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橘柑的味道這麼好聞。

抱住膝蓋坐在他旁，頭往日記本的方向偏。橘柑味道濃郁但清甜，他側垂下眼，看向低垂的睫和上的啞澤。

總是毫無戒備地在他邊，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滿腦子都是苑竹的執念，可他的腦子已經很久不止是金紅玫的過去了。

“你能邊看邊翻譯嗎？”問，“這個難度會不會太大了？”

宋維目在上又停了片刻，然后移開，閑閑往沙發上一靠，說：

“還好，我給你念，不過……”

木子君：？

宋維手肘架在膝蓋上，撐住一側額頭：“我有點干。”

木子君：……？？

“你給我涂點潤膏。”他說。

木子君：…………………………

雖說都自比Captain，但木子君是正經船長，金紅玫八是個海盜頭目。

不然很難培養出宋維這種通多國語言的——

混蛋。

第37章 第 37 章

◎“我在就出不了事”◎

從陳笑問到現在,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與親歷者失之臂，只能通過留下的文字去回憶。邊看邊翻譯實施起來比想象中復雜了太多，只讀完兩頁, 木子君就停了宋維。

“這念到明天都念不完啊。”說。

宋維點了下頭，又把日記本往后翻了幾頁。他思索片刻, 起翻了翻箱子, 又找出了兩本日記，和已有的那本牛皮日記本摞在了一起。

“你去睡吧, ”他說，“我先看一遍, 把和我外婆有關系的部分折起來。”

對聯上聯熠熠生輝, 又帥又好使顛撲不破。木子君發自心地夸了他幾句，就被拎回沙發上催睡覺了。

沙漠夜深而靜, 他翻開日記本, 從Rossela落筆的第一頁看起。

***

木子君是被苗珊和宋維的說話聲吵醒的。

兩個人語氣都很正常, 沒人把先前的事往心里去。木子君迷迷糊糊睜開眼, 發現店里沒開門, 燈一直亮著, 苗珊和Steve都沒穿旅行社的員工制服，反倒換了外出的裝扮。

聽見靜, 宋維回頭看了一眼, 便沖苗珊點了下頭：“醒了, 你問吧。”

什麼啊？

苗珊穿得簡直像他們最近常遇見的沙漠向導，蒼綠的上和短, 底下一雙徒步靴。走到木子君邊, 拿一瓶補水噴霧往臉上噴了兩下。

瞬間被噴清醒了。

“有認識的土著帶我倆去打獵, ”苗珊問, “你倆去嗎？”

打什麼玩意？？

打獵？？？？

木子君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你倆不上班啊？”

“這窮鄉僻壤誰周六上班啊，”苗珊說，“Steve之前就問過能不能帶我倆，正好今天趕上了，你們一起嗎？”

信息量不大，但是仍然得緩緩。木子君原地坐了片刻，想起宋維一夜未睡，趕忙抬頭問他。

“你行嗎？”

宋維熬了一夜，臉倒沒怎麼變差。看來有的人就是有特異功能——秒睡但覺，清醒時刻保持高功率。

“你想去我就行。”他拽得一臉無所謂，隔了一夜，下聯也開始大放彩。后院已經開始喧嘩了，兩個人洗了把臉跟著苗珊出去，看見五個原住民男人，還有他們之前救過的那個小孩。

“娟娟和我說Susan，”苗珊指了指小姑娘，“這些都是媽媽家的人，昨天剛把爸揍了一頓。”

你打過我要打的人，我們就是朋友了，這個道理全球通用。這幾個男人都會說英文，黑黝黝地走過來，和宋維撞了下拳，又亮出白牙問他能不能開車。

“也行，”苗珊說，“那分開坐吧，Kiri你——”

話還沒說完，看見宋維點頭的幾個男人便不由分說地竄進他的越野，把后座副駕全都滿，留下他們的朋友開著那輛沒空調甚至沒有副駕駛車門的老皮卡愣在原地，繼而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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