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開玩笑,知道他算不上一個樂于助人的人,只是一直這麼說下去,他好像就真的按照所說的改變了一點。也確信,他并非由嘉口中所描述的那個對誰都很表面的人,他更像是出于某種原因把真實的自己封閉起來。
人的自我封閉如此常見,木子君并非沒有經歷過。
會是因為金紅玫的離世嗎,抑或更久遠的事?
把右手拿到桌面上,枕在頭的下面。宋維又在鍵盤上敲了幾下,終于嘆了口氣,側過頭問:“你一直看我干什麼?”
木子君:……
“我沒有看你,”說,“我剛睡醒,正好朝著你的方向把眼睛睜開而已。”
他并沒有破的謊言。木子君視線微,忽然發現他屏幕上的文檔已經被關掉,換搜索界面。宋維注意到視線的方向改變,也把電腦微微轉向。
木子君手一撐,從桌面上立起子。椅子底部帶,跟著子往宋維的方向滾幾公分,兩個人距離驟然拉近。
屏幕映亮兩張年輕的臉。
“Rose&……”輕聲念道,“Leaves?這是什麼?”
“商鋪的名字。”宋維說。
向他轉過頭,發現宋維也在看。兩個人離得太近,視線一即轉。木子君把視線重新轉回屏幕,看到搜索結果大多是一些歌曲和花材。
好在這回不等追問,宋維就給出了答案:“唐鳴鶴和我說,那個在唐人街給他做獅尾的盧青搬回Bendigo以后告訴他,我外婆后來在墨爾本開過一家服裝店。不過不到半年就把店轉手賣掉,然后離開了這座城市很長時間。”
“服裝店?”
“對,紅玫葉,英文店名Rose&Leaves,似乎是和別人合開的。”
“你覺得這可能是接下來的線索?”
“我不確定,但也沒有別的線索了。”
“紅玫葉……”木子君對著屏幕自言自語,“查到什麼了嗎?”
“沒有,”宋維搖了搖頭,繼而把搜索界面關閉,“太早了,網上沒有記載。我昨天去圖書館翻了一下,那幾年的報紙上也沒有。”
木子君:……
“你怎麼了?”宋維看表不對。
“你太積極了,”木子君說,“我有一點不習慣。”
宋維:……
他們都沒有預想到他的積極造了場面上一定的尷尬,幸運的是,木子君的手機恰到好的響起鈴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看了宋維一眼,急忙接起。
唐葵那邊很吵,算得上極度嘈雜,音樂聲混著人群喧囂。木子君提心吊膽地等第一句話,很久之后,終于聽到了一聲輕笑。
徹底松了口氣。
“你們兩個真是敢想,”唐葵語氣無奈又調侃,“你知道一個華人老爺爺出現在全是白人青年的livehouse里有多震撼嗎?他們都把他椅舉起來了,狂喊Rock’n’Roll forever。”
“是你送過來的嗎?”
“是River送過去的。”木子君說,順便把免提打開,想讓宋維也聽一下。
“好吧,”唐葵語氣愉悅,“那我也勉強承認他樂于助人了。”
宋維轉過頭,假裝沒聽見似的繼續敲鍵盤,木子君對著話筒笑出聲音。兩個孩笑了一會兒,聽到對面再次開口,聲音放得很輕。
“Kiri,”說,“謝謝你們哦。”
“是你幫我們找回金小姐的珠子,”木子君反謝回去,“是我該謝謝你。”
客套之中電話被掛斷,木子君心不錯,想和為人積極且樂于助人的宋維分一番。一抬頭,忽然發現對方左手撐著側臉,豎拿一筆在桌面上一邊輕敲一邊看著。
剛才是看他看得不自在,現在就了他看。宋維這人果然自己落了下風就要立馬找回來,木子君被他看得脊背微微直,問道:“怎麼了?”
“沒事,”宋維開口,語氣含義難辨,“我就是想,你是不是對誰都好的。”
……什麼?
被他問得沒有頭緒,尚在斟酌,對方已經把電腦放進書包,往肩上一甩,示意也起來。木子君拎著書包和翻譯稿跟在他后,看見他行云流水關燈鎖門,又在上電梯前說:“我車還沒開回車庫,送你回家吧。”
“這麼好啊,”木子君和他不再客套,“我還想走回去很冷呢。”
宋維:“誰讓我樂于助人。”
木子君:……
面無表的說這種話你真是……
從唐人街走到家還要些時間,開車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最近雖然放著期中假,但早出晚歸,只有晚上才回家休息。況且也實在不大喜歡這間房子,臥室朝,屋子里氣就沒有散過,房東和新加坡室友也不甚友好,礙著學期末才合同到期一直沒有搬家。
車開到悉的街道,木子君手撐在車窗上,能看到路邊一棟一棟的建筑閃過。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窗外站了個人。
臥室在一樓,平常擔心別人看到里面,都是直接拉上窗簾,今天也不例外。窗簾拉得那麼,對方在看什麼?
百米距離,車一腳油門就到了。木子君沒有第一時間下車,先降下車窗仔細打量,這才看清,窗戶前面竟然站的是那位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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