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小學部教學樓。

趙婷婷沉默了半晌，猝然開口：“那我該怎麽做？”

“你可以自己決定，”夏聽嬋真誠建議，“決定不了的時候，就想想，如果這事被你爸爸知道了，他會不會同意。”

從趙婷婷和素日老師們聊天的容上可以得知，趙婷婷的爸爸應該是極的。

以爸爸的選擇來作為參照標準，不會有錯的。

趙婷婷輕聲道：“可我願意為了他隻吃饅頭，把零花錢省下來去上網跟他見麵。”

“......”夏聽嬋頓了頓，“你有男朋友沒？”

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問，趙婷婷愣了愣，搖頭。

夏聽嬋歎氣，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在屏幕上撥弄幾下：“或許，這事你該聽聽男生的看法。”

將趙婷婷的話一字不差的發給了寧棟和嚴之平。

寧棟以為瘋，罵罵咧咧的就回了信息：“誰家姑娘tm的傻缺啊，就是追我追到我家樓下的姑娘，我都要禮貌客氣的請人家吃頓飯，再發個紅包，給打個車請走，好嗎！”

而嚴之平狐疑的口吻：“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這姑娘，隻吃饅頭？”

嚴之平：“這姑娘是誰？要是我邊的，我打死算了，男人會認為隻配吃饅頭，一點都不會好嗎！”

嚴之平：“這人到底是誰，不是你吧？我哥不給你錢用？”

夏聽嬋：“......”

後悔給他發。

角搐，將眼神落到趙婷婷上，用輕咳掩飾尷尬：“這男的不大正常，最後一句不用聽。”

“......”到底是個小孩，趙婷婷笑了出聲，“老師，你朋友真有意思。”

“他有句話沒說錯，”夏聽嬋腦袋，“你要提高自己的標準，否則，對方會據你對自己的標準來對待你。”

夏聽嬋莞爾補了句：“也許，你喜歡的不是他，是那個不顧一切的自己。”

趙婷婷似懂非懂。

夏聽嬋知道不可能完全理解，就像16歲時也無法理解嚴穆的許多思想和做法。

然而時間是最好的老師，一切的迷題終將撥雲見霧。

隻是希在小姑娘思想的那一天，沒有發生過讓後悔終生的事。

-

回到辦公室後，夏聽嬋手機上收到了嚴穆的信息。

大概是嚴之平給他打電話告狀了，不知道瞎說了些什麽，弄的嚴穆一上來就問是不是缺錢了。

夏聽嬋：“......”

停了幾秒，夏聽嬋回他：【不缺，你卡都在我這兒啊。】

怎麽可能缺錢，簡直不要太有錢好嗎。

見回複，估著現在有時間，嚴穆的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接通後，夏聽嬋無語萬分：“我在哄一小孩。”

“哄小孩？”電話那頭的男人磁著聲，頗有幾分不悅的口吻，“哄小孩能發給嚴之平，不能發給我？”

“......”

還真沒想過發給他。

潛意識中就覺得他是“爸爸”，不能算到朋友那塊。

然而這話夏聽嬋沒敢講，糯著調，趴趴問：“那我現在問你，我想省錢去見你...”

“打斷你，”沒等講完，嚴穆冷著調，“到底是不是缺錢了？”

“......”

你看，就不能去問他這種假設的問題。

太正經了。

再嚇著人孩子。

“我真不缺錢，”夏聽嬋都累了，“你連工資都打我這兒，我都要懷疑你平時都不花錢嗎？”

斬釘截鐵，嚴穆沒再糾結這事，話頭一轉，問：“方便視頻嗎？”

“不，”夏聽嬋溫吞道，“還有一分鍾上課，我得走了。”

“......”嚴穆語塞，“那下班給我發？”

夏聽嬋瞟了眼日曆：“忘記告訴你了，我要外出培訓，大概一個月才能回。”

“......”嚴穆沉默一秒，咬重了字問，“下班能給我發視頻？”

“我有時間就發，”夏聽嬋細聲細氣，“忙完這段時間就會空閑了。”

開學事多，既要管著孩子，又要參加各種學習和例會，忙的倒頭就睡的那種。

嚴穆心口憋悶，那口氣不上不下的，也講不清楚原因。

-

在學校不知忙到了幾點，夏聽嬋開車回了基地。

基地的宿舍樓一樓是個大廳，有些員工家屬吃完飯會聚在這裏聊聊天，流一下今天發生的瑣事。

夏聽嬋沒走專屬電梯通道，因為駱歸一和大白每天喜歡在大廳門口等回家。

這天，按照慣例，夏聽嬋還是從消防通道穿過，幾米外就是大廳口。

夜朦朧，大廳空的，夏聽嬋沒看見駱歸一和大白的影子，往門口找了一圈。

走到某個拐角時，見小朋友坐在臺階上，小的胳膊圈抱住大白的脖子，一人一狗默默無言的著遠的夜空。

自從李玉芬去世後，駱歸一和大白始終鬱鬱寡歡，黏的程度也漸增幾分。

夏聽嬋鼻尖酸，剛想上前，一道人影從大門拐過來，裏還不耐煩地罵：“小祖宗，你怎麽跑這了，待會讓你姐姐瞧著，該以為我待你了。”

是家裏新請的阿姨。

夏聽嬋站的地方蔽，阿姨並沒有瞧見也在這兒。

大白好像不喜歡這個新阿姨，衝汪汪了兩聲。

“死狗，”阿姨裏罵著，“狗仗人勢的東西。”

駱歸一抬起冰冷的小臉：“阿姨你不許罵他。”

“你們這些有錢人真是奇怪，”阿姨撇撇，“對人也沒對狗好吧？”

夏聽嬋踩著中跟皮鞋，一步一脆響，不假思索的走了過去：“一一，大白，我回來了。”

一人一狗瞧見，立刻來了神，歡呼雀躍著跑了過來。

大概是怕自己方才的話被聽見，阿姨眼遊移，心虛了幾秒，又幹笑道：“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

“嗯，有點忙，”夏聽嬋扯出個冷淡的笑，視線朝下，看向駱歸一，“想不想回阿婆家住一晚？”

駱歸一眼睛亮了：“想！”

阿姨小心翼翼問：“要回老宅啊...”

“對，您也回家吧，”夏聽嬋看著，麵無表道，“工資會打您卡上的。”

“......”阿姨懵了，“啥意思啊？”

夏聽嬋：“你被辭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