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城.半夜兩點半

陸瀚海在緝毒所外等了半個小時，才看到林歡歡從裏麵出來。

關了一整天，臉上的妝全沒了，但仍舊豔驚人，隻是神有些不濟。

他忙拉開車門請上車。

林歡歡卻是抓著他的手臂一口咬下去：“混蛋，百樂門的人進去都得被關一天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故意整我嗎？”

陸瀚海一時沒反應過來，手臂被襲下意識地崩了，林歡歡這一口下去差點崩了牙。

眼看林歡歡更氣了，陸瀚海連忙道：“我哪敢整你啊，要知道這規矩，昨晚就拿來勸你了不是。”

他把胳膊到林歡歡邊：“別氣了，我讓你咬還不嗎？”

“不要，咯牙。”

“剛剛那不是條件反嘛，這回我不用勁，肯定好下口。”

林歡歡：......

這誰還咬得下去啊？

“算了，趕回去吧，我要洗澡。”

陸瀚海鬆了口氣，把姑請上車，又趕跑去駕駛位，生怕慢一步又被逮住錯。

林歡歡有些蔫耷耷的，陸瀚海到底沒忍住：“怎麽了？是不是在裏頭沒吃好，我已經在家準備了幾個菜，這會子趕回去，肯定還是熱的。”

“你上峰沒虧待我，吃得還行，就是這水比我想象的深太多，我有點後悔了。”

陸瀚海：......

“你不是去談條件的嗎？全局不肯應？不能吧，他平時對我們也不摳啊。”

“沒見過世麵的小窮蛋，給你三瓜兩棗就樂瘋了吧？”

“怎麽就三瓜兩棗了？我這收比普通人可多多了呢，以前戚哥時不時還會給點黑收，這錢全局知道也不會管。”陸瀚海得瑟：“我行就跟著戚哥混，各種收加起來，已經夠在梧城買半套房子了。”

林歡歡現在自然不會把半套房子放在眼裏，但也是窮過來的，知道三年之攢夠半套房子放在普通人中，怎麽著都算不得低收了。

戚立群是個會把握人心的，這點林歡歡之前就會過，要不也不至於被他拖到這行來。

了下：“你這是在說我摳嗎？”

陸瀚海的緒低落下去：“我沒那意思，就是有點想戚哥了，要是他還在，也不至於要你一個人衝在前麵。其實我跟全局說過讓他再調一個人來，但他也沒辦法，誰來能頂戚哥的位置呢，他之前可是混了百樂門的核心人呢。”

林歡歡心想現在也算是百樂門的核心人了。

戚立群的犧牲讓百樂門元氣大傷，能覺到這種創傷後的混，沒個五六年絕對養不回來。

而，一定會在這個時間之前把它絞得稀碎。

拚都拚不起來那種。

別墅二層亮著燈，那是陸瀚海出門前特意留著的。林歡歡想象著溫熱的洗澡水，的大床，還有陸瀚海做的飯菜，心總算好了點兒。

林歡歡跟了杜若舟後一直過得很致，從淮江市逃離後，因為有錢也一直過得相當不錯。陡然間在緝毒所關了一夜，隻覺得自己上都快長虱子了，進了門連飯菜都顧不上，直衝衛生間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

陸瀚海看著頭上的幹發帽眉頭又蹙了一團：“這都半夜了洗什麽頭發啊，等下怎麽睡覺？”

“吹風機吹吹就幹了。”

“你每次這麽說，每次都不吹。”

林歡歡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叨叨的那勁兒，好好一個大小夥怎麽搞得跟個老媽子似的。姐告訴你，你這樣兒的，以後連媳婦都娶不到。”

“瞎說，以前我們班同學都誇我是暖男。”

“哦，那誇你的同學裏有喜歡你的嗎？”

陸瀚海鬱悶地拿筷子飯：“沒有。”

“這不就結了，真喜歡你這所謂的暖男，你怎麽會到現在還沒朋友？按說長得也不差啊。”平心而論，陸瀚海的臉並不是那種一眼就能引得生回頭的長相，但他長得很周正，行走坐臥間都筆筆的，看著就讓人安心。

陸瀚海被說中生平撼事，氣哼哼地把一塊排骨塞進裏使勁嚼：“你懂什麽，我這是以事業為重，等我功名就，自然有的是好姑娘願意跟我。”

“可咱們剛剛說的是暖男啊，怎麽這會兒又需要功名就了？”

陸瀚海鼓著看：“歡姐，你是不是在全局那兒吃虧了？”

“嗯？”

“你每回一生氣就喜歡兌我出氣，昨兒的易圓滿結束，費傑斯打款也爽快，能給你氣就剩全局了。他是不是不同意你提的條件？”

說他傻，他有時還聰明。

林歡歡歎了口氣：“倒也不是不同意，隻是打了點折扣。”

陸瀚海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林歡歡道：“我找他要個警察的編製，他說給不了，隻肯給個協警的名頭。”

“哈？”陸瀚海驚呆了：“你要這名頭做什麽？這三瓜兩棗的工資你也看不上啊。”

“廢話，有了正經名頭，萬一我壯烈犧牲好歹算個烈士。可沒這名頭，我死了頂多算個無名英雄，你們全局立個無字碑偶爾緬懷一下，我看著像那麽大公無私奉獻的人嗎？關鍵我要是頂著個毒販子的名頭死去，多給我媽臉上抹黑啊？肯定白天哭晚上哭，愧疚自己沒能把我教好。”

陸瀚海愣了愣，覺得說得很有道理：“可這樣的話，警察和協警也沒什麽不同啊。”

“呸，正室生的和丫環生的能一樣？”

陸瀚海梗住了。

半晌後跟林歡歡科譜：“歡歡姐，這事兒不是全局不給你辦，主要是這幾年考公越來越嚴......”

林歡歡打斷他：“你可打住吧，昨晚姓全的就給我洗腦洗了半宿，我現在不想聽。吃飯，吃完趕睡覺。”

陸瀚海道：“吹幹頭發才能睡。”

林歡歡：......

林歡歡這一戰壘實了在百樂門的地位，那些原本因是人沒把放在眼裏的人對也更恭敬了幾分。

但也了更多人的眼中釘。

當初推上位的韓元朗依舊一副誓死追隨的模樣，林歡歡暗自咬牙，要不是杜若舟遞了消息，還真想不到，當初泄消息的人會是他。

看來的心眼子還是太了。

不過有些事大人能防範，小孩子卻是防不勝防，為了戚岑錚的安全，林歡歡讓全局用特殊渠道，將他送進了孤兒院到鄭院長手上，自己則對外宣稱，兒子已經送出國了。

這事兒之後。

啟欽又來找了一回：“你把孩子送出國，是想學我爸嗎？”

“總不能讓孩子長大後也跟著幹這個。”

“那你為什麽不走，你明明可以全而退的，你是不是想給戚立群報仇？”啟欽紅著眼眶：“你比我厲害，手上肯定有證據的對不對？”

林歡歡了眼皮：”你連佟璽都鬥不過，卻想揪出幫裏頭的鬼，大爺，到底是什麽給你的信心啊？你爸把你送出國，你卻連個兒都沒給老家留下就急著跳下這個火坑。你猜將來九泉之下你爸看到你會是什麽表？”

“不幫我爸報仇，我枉為人子。”

“倔驢。”

“三嬸，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憑什麽？”

“就憑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啟欽說得信誓旦旦，林歡歡聽得狂冒冷汗。是真的心虛啊，這麽騙個沒腦子的娃娃，嘖嘖，都快要於心不忍了。

於是善良的林歡歡又勸了他一回：“你出國去吧，這個仇我幫你報。”

“不行，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讓人衝在前麵？”

林歡歡：......

大灰狼教出個小白兔，林歡歡在心裏默默給老大點了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