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眼帶笑，語帶寵溺，唐檸愣神數秒，移開目，散落下來的發下頭，是紅了半邊的耳。

繞過他，回到角落坐下。

周肆跟著，亦步亦趨，寸步不離，包廂裏又是音樂聲，又是聊天聲，有桌球在臺麵上敲敲，還有麻將點在桌子上的咚咚聲。

環境嘈雜，但周肆沒有半點不耐，手搭在扶手上，看著跟陳立他們聊天，唐檸有些幹，輕輕了，撇一眼桌麵上，都是酒水。

隻有桌角那一，放著最後一兩瓶飲料。

有點遠，唐檸夠不到。

江迎秋就坐對麵，唐檸張口喊一聲，“迎秋。”

江迎秋跟邊致說著話，轉頭問，“怎麽了？”

唐檸指了一下那飲料，還沒開口，周肆就已經傾過去，長臂一手，輕鬆把東西拿了過來，江迎秋有點愣，周肆坐回去，下微抬，“沒事，你繼續。”

他說著，還掃了唐檸一眼。

江迎秋點點頭，又回，繼續跟邊致說話。

“就坐你旁邊呢，你要拿什麽東西，喊我就行，怎麽用喊別人？”

唐檸有點無語，“你又不坐那邊。”

單純隻是因為江迎秋離那兒近，才喊的人。

“那也不行。”

周肆挑眉，眼前的人微仰著頭，臉上絨清晰可見，他低頭，含上耳垂，一口咬住。

唐檸子一。

周肆笑了下，突然又低歎了一聲。

“你男人又不是不行，下次，不管什麽時候，都把我當第一選擇，好嗎？”

他聲音跟音響裏正放著的那首歌重合，低低嗯，沉沉的，偏又有一種廝磨的覺。

唐檸一時間沒說話。

飲料是易拉罐的，周肆拉上扣環，輕輕一扯，就打開了，他拉過手，把飲料放進手裏。

易拉罐瓶溫度有點冰，唐檸低頭看一眼，周肆拿了吸管，放進去。

“常溫的，喝吧。”

他握上手腕，把吸管送到邊。

唐檸吸了一口。

青檸味兒的汽水，酸酸甜甜，還有些。

突然想起那會兒在拍《向》的時候，周肆幾乎每天都來探班。

劇組有很多戲份是在教室裏拍的，偶爾會在外頭的場上，有一回吧，是跑的戲份，天有點熱，那場戲卡的有些久，來來回回拍了三四次。

大家繞著場跑了好幾圈，那戲才算過了。

唐檸累得滿頭大汗，跑完步又不能直接坐著，就跟於清舒到一旁的圍欄那兒，手撐著圍欄，將全的重量都放上去。

不遠拉了線，那邊有很多圍觀的人，幾乎都是學生，穿著藍白的校服，男生清一利落短發，生高高紮著馬尾。

臉上帶著笑，那笑容讓唐檸有些恍惚，那個詞青春，曾經擁有過，可又似乎沒有。

記憶裏，的初中，高中，幾乎全被忙碌滿，在學校刷題，回家也是，周末去兼職，或者去養老院當義工。

唐檸想跟們一樣笑，也確實做到了，但那是在鏡頭前，都是演的。

有一對關係親昵的男生出現在視野裏，於清舒歎道，“真好，都是青春啊。”

唐檸笑著應了一聲，“是啊。”喵喵尒説

於清舒看了一眼，突然問，“唐檸姐，如果有味道，你覺得那會是什麽味兒的？”

這個問題，唐檸想了下，說，“青檸味吧。”

如果有味道。

那一定是青檸味的。

有酸，有甜。

慢慢去品，還帶著回甘。

放久了，喝起來就會發。

斷又舍不得，不斷，又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於清舒嘖一聲，看向遠方，突然目一聚，瞇了瞇眼，倏地，笑起來，“是青檸味兒的啊……”

推開下唐檸，“你看那兒，那兒是不是你的？”

唐檸抬頭過去，周肆手搭著西裝外套，提著一瓶水，從那邊過來，明的包裝裏，幾隻青檸在果茶裏飄忽。

他拿著青檸果茶，一路走過來，跟說了一堆話，沒什麽表，聽著，也不說話，甚至有些不耐煩。

臨走之前，周肆把果茶放到桌子上，說了句，“常溫的，記得喝，解暑。”

唐檸還是沒說話，周肆不止給一個人準備了，全劇組的人都有，各式各樣，但青檸，就隻有一杯。

於清舒：“唐檸姐。”

唐檸：“嗯？”

“你說周總會不會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啊，”調侃道，“你前腳剛說是青檸味兒的，他後腳就送來了。”

人已經回去了，唐檸垂眼，看了下那杯水果茶，過了一會兒，才淡道，“不是。”

“大概是湊巧吧。”

那時候怎麽想的。

嚨裏梗著一口氣，無非就是想看看，轉不再卑微之後，他能做到幾何。

能做到什麽程度。

亦或是，毫無所謂，再那點不甘和僅有的耐心被消耗殆盡後。

轉離開。

繼續做他那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周總。

如今這樣，是意料之外。

可，又像是本該如此。

唐檸又喝了一口，咬著吸管，眉在暗燈下，麵帶沉思。

一個小時後，人間煙火頂樓的套間裏，唐檸穿著寬大的浴袍，躺在床上，頭發披散著，有些淩。

朦朧間，覺邊突然塌陷一塊，溫熱從後上來，一雙手環上腰，有點，唐檸皺了下眉，要睜眼去瞧瞧是誰。

那人抱住，手輕輕拍了拍背。

“是我，睡吧。”

悉的聲音和氣息，皺著的眉鬆開，心口一安，翻了個，繼續睡覺。

周肆輕臉，湊上前，親了臉頰，而後幫蓋好被子，關掉夜燈。

這一夜，他睡的很踏實。

懷裏的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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