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唐檸也沒算到這人會這麽說話,失了幾秒神,忘了自己還被他抱著,直到旁邊有人走過,輕笑地咳了一聲,意識才回籠。
“你發燒了?說什麽胡話?”
嘀咕一句,手奪過手機,回坐好,拿了飲料,低頭,咬著吸管,一口一口喝著。
周肆靠著沙發,維持那個後仰的姿勢,視線裏落在人微微發的眼睫上。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拿起麵前的酒杯,似乎並不急著倒酒,而是放在手裏慢悠悠地把玩著。
修長的指尖輕敲上來,清脆的聲兒一下又一下,咚,咚,咚的,很有節奏。
唐檸裏那吸管已經被咬得扁平,似無所覺,腦子慢慢轉著,在想另一些事。
什麽時候開始呢。
這男人,給點就燦爛,尤其會順著桿兒往上爬,好像這會兒,他又恢複了之前那模樣,那個肆意,人,行事總帶著一子漫不經心的勁兒的周肆。
又坐了一會兒,宋年和也到了,風塵仆仆的,手裏還提著個公文包,一進來,他就扯著領結,笑,“今兒這人還齊全。”
邊致從牌桌上抬頭,“陳總生日呢,能不全?”
宋年和開玩笑道:“我差點忘了,今天是咱們陳總生日啊。”
陳立笑罵一聲:“這就不夠意思了啊,進了這個門還不知道今天啥日子。”
“宋哥遲到了,要自罰三杯。”
“還忘了陳二哥生日,罪加一等。”
一圈人鬧哄哄的。
宋年和抬手,無辜道,“咱們這兒應該沒有會計吧?算數可不興這麽算。”
其他人都笑起來。
服務員推著蛋糕車跟酒進來,陳立招呼著他們擺好,宋年和問:“還不開始?”
“再等會兒吧,”陳立一手撐在腰間,喊著服務員把燈擺上,“還有個人。”
“誰?”
陳立隻笑一聲,“你管呢。”
他不說,但那表,宋年和就知道了,他把外套解開,餘瞥見角落裏那兩人,“他倆這進展不錯啊。”
陳立跟著瞅一眼,樂了,“可不是。”
“剛還你儂我儂地抱一塊兒呢,你是沒看見阿肆那黏人的樣子,我都臊的慌。”
他突然記起來一件搞笑的事。
當初也是在這間包廂,宋年和說起那隻貓的事兒,當時陳立還被蒙在鼓裏,一頭霧水,後來明了,還覺得周肆人間清醒。
可慢慢的就咂出味兒來了。
這人果然不能太囂張,也不能太自負,不然老天看不過去,總得要下點鹹雨,讓人栽上那麽兩個跟頭。
一想到這個,陳立就想多嘲諷周肆兩句,他剛看向宋年和,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陳立拿起來,看一眼來電備注,笑意地接通。
不過兩秒,他笑意就變淡,“你有事?”
那頭不知說什麽,陳立輕嗬一聲,眼裏多了幾冰涼,“行,你去。”
他掐了電話,盯著熄滅的屏幕,臉有些沉,宋年和瞥一眼,問,“怎麽了?”喵喵尒説
陳立不發一言,半晌,他臉上緒褪去,又恢複那副吊兒郎當的樣,“沒事,開始吧,吃點東西,該玩玩,該耍耍,今晚不醉不歸。”
宋年和:“剛不是說要等人?”
“哥不想等了,”陳立懶洋洋的,拿上一瓶酒,往周肆那邊去,“來來來,喝酒喝酒,今晚酒水管夠。”
他是笑著的,但眉宇間那翳沒逃過宋年和的眼,宋年和挑了一下眉。
有點意思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這個人,怕不是被給絆住腳了。
宋年和咬著煙,手裏著那打火機,玩了半天,就是沒點,他看了一眼周肆和唐檸,這兩人靠的很近,周肆眼珠子都快粘人上去了。
而後,他又瞅一眼拎著酒瓶,笑著,但是麵容不快的陳立。
兩廂對比。
倒是有意思。
一個剛剛上岸。
另一個,又掉苦海裏去了。
宋年和了下,笑起來。
這什麽?
難兄難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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