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鈴蘭沒有理會封譽，等莫桑被護士推出檢查室，連忙迎過去幫忙一起推車。

莫桑還有些不清醒，但能認出葉鈴蘭，“你臉怎麼這麼白？你也被揍了？”

還能開玩笑，證明沒有出現記憶力下降，和失憶的問題。

葉鈴蘭悄悄松一口氣，陪著他回病房。

等莫桑在病床躺好，葉鈴蘭拎著熱水壺出去打水，回來途中被封譽一把拽住。

聲音忍又憤怒，在走廊里有回音，“你打算留在醫院照顧他？”

葉鈴蘭用力推開他，“這里是醫院，麻煩你尊重一下病人，也尊重一下你自己。”

“那你有沒有尊重過我！”封譽怒吼，“莫桑手那麼好，我不過是打了兩拳，他就倒地不起，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葉鈴蘭終于抬頭看他一眼。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傷，讓你更討厭我，讓你留在邊照顧他。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

葉鈴蘭面無表地問：“所以呢？”

“他就是個心機男！”封譽急切地抓住雙肩，“鈴蘭，你不要中他的計。他被我打傷我會負全責，我給他請最高級的護工，不用你留在這里。”

“負全責不是這樣負的。”葉鈴蘭面帶嘲諷，“你應該去自首，讓警察判定要怎麼懲罰你。”

封譽無法置信，“你現在寧愿信一個外人，也不愿信我？”

“莫桑是我的好朋友，而你，只是一個陌生人。”

葉鈴蘭說完繼續走回病房。

封譽還想糾纏，葉鈴蘭忍無可忍地回，一掌甩在他臉上。

“封譽，你真的很差勁。我現在每天都在反思，當初怎麼會上你這樣的男人。”

封譽的臉都綠了，眸沉得仿佛能滴水。

“我想到自己曾跟你這樣的男人同/床共枕，我就無比唾棄我自己。”葉鈴蘭不想再見到封譽，用盡最難聽的話去刺傷他，“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是有點喜歡莫桑的。”

“你閉。”封譽拳頭，繃的臉部線條提示他正于暴怒邊緣。

葉鈴蘭冷冷地盯著他，“可是我不敢讓他知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封譽幾乎能猜到葉鈴蘭要說什麼，咬牙低喝，又帶著幾分脆弱和請求，“閉，我不準你再說了！”

“因為他很好，他有一個自由而浪漫的靈魂。可是我呢，我居然過你這種渣男，我覺得自己很臟，我配不上他……”

葉鈴蘭一字一句，仿佛一把刀子似地扎在封譽心里。

曾經封譽怎麼傷，現在就一點點還給了他，只是心里并沒有想象中的痛快。

封譽臉都白了，幾乎下一秒就要手掐死。

可他最終只是狼狽地轉過，逃也似地離開醫院。

他不敢看葉鈴蘭那雙眼睛。

那雙曾經無比慕他的眼睛，現在只剩下厭惡，連恨都沒有。

葉鈴蘭看著封譽的背影消失不見，才慢慢轉。

莫桑正站在不遠，手扶著墻壁，一臉無法置信的樣子。

葉鈴蘭瞪大眼睛，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莫桑也有些尷尬。

他也不想聽，但葉鈴蘭和封譽的爭執聲太大，他擔心會出事，艱難地下地走了出來。

結果就聽到這麼一番類似于表白的話。

真是見鬼！

他單了三十五年，從來沒有想過結婚的事，更別提談了。

但是今天，他被人表白了。

他該怎麼辦？

是順勢接對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沒有聽到？又或者再觀察觀察，如果葉鈴蘭真的太喜歡他，他給對方一個機會試試也無妨？

畢竟，葉鈴蘭也蠻可憐的……

萬年單漢莫桑，在心里七八糟想了一通，眼見葉鈴蘭突然抬步朝他這邊走過來，心跳突然快得有些離譜。

他覺得頭暈，反胃，想吐，掌心不停地出汗，黏糊糊的很不好。

漸漸模糊的視線里，他看到葉鈴蘭驚慌失措的表，之后就慢慢失去了知覺。

等他重新有意識的時候，聽到旁有腳步聲走來走去，聽到醫生說：“中度腦震可大可小，這些天都不要下地走，要多臥床休息。”

他慢慢睜開眼睛，醫生馬上向他詢問了一些問題，聽著他那些不舒服的描述，一邊記錄一邊說：“你這是正常癥狀，之后要好好臥床休息，過一兩個星期就能緩過來了。”

葉鈴蘭連忙跟醫生道謝。

等醫生和護士都離開，病房里就剩下他們二人，莫桑竟然有些不敢直視葉鈴蘭的眼睛。

好在護士拿了三包藥水進來給他掛吊針，適當緩解了尷尬。

兩包大的一包小的，應該要掛長時間，莫桑手去找調度。

葉鈴蘭連忙按住他的手，“你要做什麼？”

莫桑解釋：“我把速度調快一點。”

這樣葉鈴蘭可以快些離開醫院。

“別。”葉鈴蘭把他的手按回去，“這是護士調好的速度，調得太快你會不舒服。”

莫桑不好再。

病房徹底安靜下來，葉鈴蘭猶豫了一會，才問：“剛才，你都聽到了？”

“嗯。”

“抱歉，我剛才只是想讓封譽走，才會口不擇言，你別放在心上。”

原來只是一個借口，不是表白。

莫桑也不說清是松一口氣，還是失落。

他笑道：“理解。”

之后又陷長久的沉默當中。

莫桑不知道跟葉鈴蘭說什麼話，把目落在藥水調度上，似乎這樣能把速度盯快一點。

封譽回到住時，已經是后半夜。

看到臺階前坐的那團影，他有些意外。

“你怎麼在這？”

霍淺冰抬起頭看向封譽，立即委屈地紅了眼睛，“你怎麼才回來？”

在這里等了整整一個晚上。

雖然是夏天不至于會冷，但蚊子太多了。只穿著到膝蓋的子，小不知道被叮了多個包。

等到煩了，想回去，又怕封譽下一分鐘就回來，那前面的等待就等于白費功夫。

于是就這樣熬著拖著，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大半個晚上。

封譽眉心攏起，有些煩躁，“你來做什麼？”

“今天白天在公司等不到你，我想著你太忙，就來你住等。”

封譽心頭的躁意更濃，但是霍淺冰確實等太久，他又不忍心趕現在回去。

只能打開門，先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