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夭的努力下，宰相夫人終于同意帶五小姐一起去春狩。

五小姐后來又托哈倫給陸夭送了份謝禮，是自己親手做的一些糕點，倒也顯出了十足十誠意。

寧王還調侃，自己的孩子還沒見人影兒，倒是提前了人家的媳婦禮。

轉眼便到了春狩那日。

都城西郊二十里外有座浮云山，也是經年累月用來春狩的地方。

那里面有皇家圍場，周圍只有這一座適合打獵的山，所以平日自詡箭湛的王孫貴胄也隔三岔五就去轉轉，后來干脆集資把道之外的小路也修繕得無比寬敞，哪怕是跑馬都沒問題。

寧王出發之前突發奇想，臨行前問陸夭，要不要跑馬上山。

陸夭前次長途奔襲去北疆的時候，騎了得這件事已經在軍營傳遍了。

許久未騎，倒是也有些心的，而且這段時日就一直為宮里和府里的事心，沒機會游玩放松。

寧王既然開了口，自然沒有不應允的道理。

春狩一般都是員跟著皇帝，但宗親可以自行安排時間，所以像寧王這種份的，單獨過去也使得，只是最好趕在啟獻帝前面抵達，以示尊重。

陸夭看了眼軍用輿圖，覺得這點距離問題不大，于是兩夫婦換了好馬，直截了當就從西側上了山。

三月中旬，風里刺骨寒意早已悉數褪去。午后曬得人渾孔都舒張開來，別提有多舒服。

寧王選的這條路倒是沒什麼人，平日若是陸夭自己，斷不敢一個人上山，多個人作伴，膽子倒是大了不。

二人騎馬追逐一陣，陸夭漸漸落了下風，索也不追趕，任由寧王在前面一騎絕塵沒了影，自己悠哉游哉欣賞起路邊景來。

轉過這片

林子，卻聽見有海東青的聲，定睛一看，果然有只品相極佳的鳥兒懶洋洋落下來。

那主人應該是個翩翩年，遠遠去穿一襲銀勁裝，挽著點漆的雕花弓正在原地徘徊。

陸夭自覺要躲避，卻被海東青發現，那猛禽嘶著就直撲了過來。

饒是馬嫻，也難免有些慌張。

講究排場的世家子弟一般都有專門的鷹奴，所以就是主人本人也未必能控制，若是真被那畜生來一下子，陸夭簡直不敢想后果。

好在那年也不是吃干飯的，隨手吹了聲口哨，海東青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又徑直飛回去。

陸夭這才松了口氣。

但見那人縱馬過來，此時不打聲招呼顯然說不過去，陸夭勒韁繩，強迫馬兒停下來。

“三嬸好興致。”

陸夭聽見聲音微微一頓，隨即反應過來對方是誰，就見靜王馭著他那匹棗紅馬疾馳而來。

陸夭拉韁繩，開始懷疑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靜王在前利落地跳下馬，抬頭仰陸夭，只見他這位三嬸一襲緋騎馬裝，映襯在碧如洗的竹林格外鮮艷人，見慣了前世素白，這樣的裝扮無疑讓人眼前一亮。

一直都知道是花容月貌的人，只是這一世跟寧王琴瑟和鳴，顯然更耀目人了。

陸夭居高臨下回應他。

“靜王殿下興致也不

錯。”知道謝知蘊很快會回頭來找，所以倒是并不張。

“三嬸春風得意，諸事順遂，所以就可以罔顧別人的心了，是嗎？”

靜王語氣并沒有很嚴厲，甚至帶了兩分調侃的態度。

“我不知道靜王殿下在說什麼。”陸夭勒韁繩，“說來奇怪，我跟殿下素昧平生，為何幾次相見，總是對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靜王瞇起眼，認真打量面前的人。

表無辜，似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

自己重生這一世堪稱順風順水，功投父王所好博得了他的信任，外派兩年又賺了不民心。

本來一切可以如前世一般，只要等寧王和太子互相殘殺，就能夠坐收漁利。

可回宮之后卻發現，什麼都變了。

太子一黨確實如前世一般垮掉，但寧王卻日趨壯大，甚至有超越前世之。

如果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皇位順理章就要落他手里了。

他多方打探，發現問題出在前世名不見經傳的寧王妃上。

這個人憑借一己之力扭轉頹勢，不但讓寧王府蒸蒸日上，而且還在啟獻帝那里賺了不人。最可怕的是，在貴婦群里呼聲極高，甚至連母妃都了的忠實擁躉。

這種失控的覺極其不妙。

若說是自己重生才改變了對方的人生軌跡，他是斷斷不信的。可這個人眼下表無辜，字字句句都在說聽不懂的時候，他又有些搖。

“三嬸當真不知我在說什麼？”他認真打量著陸夭的表變化，“我記得曾經

說過，五小姐是我心儀之人，可三嬸還是做把許給了外人。”

陸夭挑眉。

“我也說過窈窕淑君子好逑，有緣者得之，靜王殿下莫不是忘了？”

“論輩分，我是王叔的親侄兒，親疏遠近難不三嬸不懂？”

“師徒如父子，若按這樣的標準，哈倫應該是我兒子。”陸夭臉不紅心不跳，“那豈不是關系更近？”

靜王輕笑。

“較之以往，三嬸真是伶牙俐齒了不啊。”他抬頭看向馬上坐著的人兒，語氣滿是不懷好意，“我記得三嬸被太子殿下囚在東宮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本以為這話說出口之后，陸夭會驚慌失措，可什麼表都沒有。

“有病就去看郎中，靜王青天白日在這里胡說八道，皇帝陛下知道嗎？”

這話里的威脅意味很重。

“父皇不會知道我跟三嬸說了什麼，我相信三嬸也不會讓他知道。”

“那可不好說。”

“難不三嬸要跟父皇告狀說，我污蔑你和太子有染？”

話音未落，陸夭手里的馬鞭重重揮下。

靜王一怔，沒料到會手，但他到底是練武出，眼疾手快抓住了鞭子。

“三嬸這是被說中心事，惱怒了嗎？”

一支飛鏢以破風之勢沿著他臉頰劃過，險險留下一條痕。

靜王大驚，回頭去，但見寧王停在不遠，居高臨下看他，語氣滿是殺意。

“你是在糾纏本王的王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