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夭是被凍醒的。
原本跟宰相夫人約好先后宮,寧王將送到角門,本來要跟著一起進來。
是的主意讓對方在門口等。因為若是自己去,最多算是婦人之間說。但寧王若是出現,事的質就變了。
啟獻帝從來縝,一點風吹草都要琢磨半天。所以為了減不必要的麻煩,陸夭干脆把人留在了馬車外。
然而進了角門之后,便敏銳發現太監帶領的方向不對勁。陸夭沒有把疑心表出來,而是不聲道。
“我的帕子落在馬車里了,回去取一趟馬上回來。”
一手向荷包里的藥撒出去,一邊拔就跑,結果還未跑出兩步,便聞到一異香撲面襲來,是沒有聞過的味道。
陸夭暗不好,而映眼簾的最后一幕,是那小太監陌生且不懷好意的臉。
待到再睜開眼,目之是間小小的斗室,被扔在邦邦的地上,桌上只點著一盞昏暗油燈。下的青石板出縷縷的涼氣,饒是春季和暖,也讓人起了皮疙瘩。
陸夭進宮匆忙,只穿了件夾棉的袍子,此時覺得涼骨髓,未免有幾分心慌。
抬頭環視四周,側上方有個極小的天窗可供氣,遠傳來侍衛走路靴子地面的聲音。
宮中侍衛分等級,有這種底皮質靴子的衛士,就算不是龍鱗衛,也是衛或者是帝后的護衛。
也就是說,還在宮里!
而且是在一個有侍衛巡邏的地方。
綁架來的人居然如此大膽。
陸夭努力挪子,后背不小心抵上了墻壁,頓時到徹骨寒涼從脊椎一路竄至后腦,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然而比上寒冷更甚的,是心。
如果沒猜錯,自己應該是被關在了皇宮的某冰窖里。
都城夏日來的早,所以監總管
往往會提前一兩個月把冰備上,以備不時之需。
顯而易見,現在就被關在某冰窖,陸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宮里吃喝用度都是有份額的,這間冰室不大,很可能只是某個不得寵妃嬪的儲冰室。
綁來的人究竟有何目的?他們又是誰的人?
一時思緒萬千,陸夭見四周無人看管,料想對方要麼不方便面,要麼就是打算把困在這里。
微微偏過頭,舉起被縛住的雙手在頭上了,發現自己本沒戴多余釵飾,導致現在連割破繩索的利都沒有,不由得扼腕。
不過有了之前被抓的經驗之后,陸夭已經學乖了很多,費力向腰間,果不其然到一塊的東西。那是寧王之前給做的三角鏢,除了防,必要時還可以當自救的利用。
因為之前在府里曾經演練過許多次,所以陸夭沒費什麼力氣就割開了繩索,四著墻壁,試圖找到隙,卻發現整面墻嚴合,沒有半點手或者機關的痕跡。
陸夭蹙眉,心底浮現出不太好的預。
寧王在宮門等,最多一兩個時辰若是沒等到人,一定會宮尋人,想到這里,心下多安些。
手向腰間,慣常裝著藥的荷包不見了,還好之前有藏藥的習慣。
把手進兜里,果不其然掏出個小瓶子,里面并沒有舒筋活的驅寒藥。無奈之下,只得先吃了一粒解毒丸,以免之前聞到的煙霧有什麼不好的作用。
藏冰室越來越冷,陸夭只得把自己蜷一團取暖。就在此時,天窗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似
乎是有人從外面把窗子打開了。
陸夭立刻撿起被割斷的繩索綁在手上,假裝自己還在昏迷。
頂上沉重的天窗被人從外面挪開,有人順著石階緩慢走了下來,陸夭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隙,逆著,能看出對方量不高,而且極為纖細,外面戴著帷帽,可以判斷出是個人。
腦子飛速旋轉,思考對方到底是誰的可能,因為只有勘破那人幕后主子的底細,才有可能自救。
正想著,那人已經走到邊蹲下,手在腰間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陸夭強忍住被人的生理不適,頓時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應該是在找有說服力的信去給寧王,借此作為談條件的籌碼。
腰間荷包有可能是在宮里不小心失,所以寧王未必肯信,因而這人要拿自己之去騙寧王。
不聲將袖子里的三角鏢在手里,手心已經沁出汗來,當那人至脖頸時,陸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鏢抵在對方脖子的大脈。
“想活命的話,就別。”
啟獻帝的書房里,他垂眸看著面前跪著的宰相夫婦。
這位兩朝老臣向來是個省心的,他倒有些好奇,什麼事能讓他親自出面,還帶了家眷。
“卿夫婦一同前來,有什麼事?”皇帝心里有些好奇,又道,“有話直說便是。”
宰相夫婦面面相覷,寧王妃遲遲未至,該說還是不該說呢?
“陛下恕罪,因為此事還涉及寧王妃,所以……”
啟獻帝愈發好奇,這兩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能有什麼事?
宰相夫人覺得在帝王面前沒有賣關子的底氣,率先開了口。
“臣婦家小想跟北疆來的哈倫王子做親,因他在都城無親無眷,所
以寧王妃作為師父,愿意出面保,兩家共結秦晉之好。”
啟獻帝沒有直接發話。
宰相跪在青石地板上,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啟獻帝治國雖未有長才,但心思縝,所以這些年從未被輕易唬弄過。
雖然自己平日恪盡職守,從未有不臣之心,但到底是跟外邦聯姻,皇帝心里未免有想法。
啟獻帝心里確實有想法,因為一早靜王來找過自己,委婉表示自己對宰相家五小姐有意的想法。
因為怕皇帝誤會他覬覦皇位,所以自請去封地,以示清白。
言辭間滿是深。
啟獻帝倒是能理解,窈窕淑君子好逑,蘇五小姐原就名聲在外,無可厚非。
可宰相夫婦轉頭也來提婚事,而且提的對象還不是靜王。宰相難得開一次口,按說不該駁了這份面子。
奇就奇在,早不讓賜婚,晚不讓賜婚,偏偏就在靜王提了之后才來求,這其中的緣由實在經不起深敲。
“你們說寧王妃是哈倫王子那一方的人,那人呢?”
宰相夫人愣了愣,只得著頭皮道。
“原是跟王妃約在宮里見的。”
啟獻帝臉有些不大好看,這個寧王妃也太恃寵而驕,居然敢讓他這個皇帝等。
正腹誹著,就聽太監來報,說寧王到了。
宰相夫婦也納悶,說好的王妃怎麼換王爺了。
只見寧王如同冷面煞神一樣進來,草草行個禮,環視屋并沒發現陸夭,眉頭深深蹙了起來。
“陸小夭人呢?”
啟獻帝剛想說你問我要人,就聽寧王沉聲又道。
“一個多時辰之前就進來了。”
宰相夫婦面面相覷,雙雙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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