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之后，寧王開始按照啟獻帝的安排，調查東宮搜出蠱毒一事。

啟獻帝的意思很明顯，從外面青樓楚館找個煙花子做替罪羊，至留太子一條活命。

這倒是不難，但問題就在于，到底找個什麼樣的人去頂罪最合適。

寧王想法很簡單，既然太子常年流連煙花之地，隨便找個子搪塞了事即可。

但陸夭不同意。

“煙花子也是人，人家又沒有犯下誅九族的大罪，憑什麼白白跟著賠上命呢？”

寧王未置可否。

“這好辦，刑部那邊打個招呼，到時候找個由頭，把人神不知鬼不覺救下來就是了。”

陸夭還是覺得不妥，設計本來就是要把太子拖下水，怎麼可能讓他全而退呢？

但也知道，啟獻帝對這個兒子疼有加，即便他最后做不了儲君，給塊封地做個閑散王爺，確保一世平安也是不問題的。

想到前世被囚的種種屈辱，陸夭當機立斷，絕不能放過這個落井下石好機會。

沉片刻，讓人把孫嬤嬤來。

“林綿書這幾日如何？”

“一切如初。”孫嬤嬤如實回稟道，“就是一直說想出家，希王妃全。”

陸夭冷哼一聲，怎麼可能。

六未凈，心心念念還想嫁將軍府做妾，絕不可能真打算出家的。

“告訴，就說我同意了，晚點把人帶過來，只要配合，我甚至可以親自送去城外庵堂。”

寧王不解地看。

“沒看出來啊，你還有人之的優點。”

“跟別人或許會，跟不可能。”陸夭抬眼看向寧王，語氣滿是算計，“你不是缺個人給太子背鍋嗎，就是了。”

林綿書聽到

陸夭要送去庵堂，就知道事沒那麼簡單。

好在也不是真想去，只是借此離開寧王府，一旦到了庵堂，那些丫鬟婆子自然好對付。

跟著孫嬤嬤到書房的時候，陸夭正在鼓搗那些瓶瓶罐罐，見林綿書來了，放下東西了手。

“聽說你想出家？”

林綿書微微頷首。

“不想嫁宋堯了？我記得你一直野心想取宋夫人而代之，難不你所謂出家，是預備日后有機會再還俗？”陸夭慢條斯理地喝口茶，“那還是別折騰佛祖了吧。”

林綿書被一陣搶白，別過頭去，確實被說中了心事，但不愿在陸夭面前示弱。

“我給你個機會吧。”陸夭居高臨下看，“你是不是覺得宋將軍對你有意，只是礙于宋夫人和你的姊妹關系，才不得不抑這份。”

林綿書訝然，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想法。

“敢跟我賭一把嗎？”走到林綿書邊蹲下，“去庵堂之前，我給你個機會選擇，看看宋將軍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他對你哪怕有一星半點意，我立馬放你走。”

林綿書猛地抬頭，見陸夭表不似作偽。

“一言為定？”

“那自然。”陸夭又湊近些許，“但若是他不喜歡你，又當如何？”

“不可能！”林綿書斬釘截鐵否定，“他心里一定有我。”

陸夭嗤笑，前世宋堯跟林素娘是出了名的恩，哪怕是宋堯落難之后，宋夫人也是不離不棄。

“你就這麼篤定？”

“我們一起認識的他，后來不過是姐姐手段高些，挾恩圖報，他不得已才娶的。”林綿書臉上現出不忿的表，“讓懷孕也不過是為了傳宗接代。”

看來是真的魔怔了，陸夭在心底冷笑。

如此才好，陷得越深，打臉越疼。

“這可能只是你單方面一廂愿吧。”陸夭很滿意地看到林綿書變了臉，“這樣吧，若是宋將軍對你沒有半點意思，我也不難為你，替我做件事，事后你若是還有命，我放你自由。”

“你先說什麼事。”林綿書并不輕易上當。

“現在你還不必知道。”

“那我可以選擇不做這樁易。”

陸夭笑了，本就生得昳麗，這一笑更是有云開雨霽之，連同為人的林綿書都不得不承認，陸夭確實有副好皮囊，可這好皮囊底下卻藏著狡詐的靈魂。

“你以為你還有選擇嗎？”

華燈初上。

燕璽樓二樓拐角的一間房里，寧王正滿面不耐地抱怨著。

“頂罪那麼點小事，隨便找個人就算了，干嘛非得兜這麼大圈子！”他幽怨地瞪一眼陸夭，“還要我親自來見宋堯那小子，他配嗎？”

“我要單獨約見宋將軍，是你不讓的啊。”陸夭滿臉無辜，“又不是我你的。”

“孤男寡，共一室，你覺得我應該讓嗎？”寧王的聲音蘊含著顯而易見的危險。

“所以既然是自愿來的，就別抱怨了。”

陸夭徑直打斷他的話，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屏風，林綿書就藏在那后面的柜中。

“你有沒有聽過打蛇打七寸

？”陸夭把玩著筷子，“所以不管什麼事，都要一擊斃命。”

林綿書兩世癡宋堯，那個男人就是的七寸。對而言，哪怕是千刀萬剮，都抵不過意中人的一句拒絕更傷人。

陸夭對于要的命沒多大興趣，但送去背鍋之前，更想從神上徹底摧毀這個人。

不過令沒想到的是，宋堯是帶著夫人來的，林素娘還是一如既往，角噙著溫婉笑容，讓人見之則喜。

“你怎麼逛青樓還帶夫人？”

寧王見到宋堯，想都不想就出口懟了一句，陸夭忍不住扶額。

果然，抓住的宋堯立刻回懟。

“難道你不是？”

“我當然不是。”寧王連頭發兒都帶著驕傲勁兒，“我是夫人帶我來的。”

陸夭已經不忍直視對面兩夫婦的表，急忙岔開話題。

“怎麼今日沒把逸兒帶來？”

林素娘剛要開口，就被宋堯搶了先。

“素娘又有孕了，帶著那臭小子不方便，丟給娘了。”

陸夭驚喜抬眸，順勢握住林素娘的手。

“那真要給你道喜了，這是三年抱倆的節奏啊。”

林素娘俏皮地眨眨眼。

“這一胎還認你做干娘。”

那廂宋堯下幾乎翹到天上去。

“哎，有些人跟我差不多大，一個子都還沒有呢，你說這上哪兒說理去呢？”

林素娘扯扯宋堯的袖子，示意他說話。

孰料寧王并沒有想象中的暴怒，甚至可以說是笑容可掬地開口。

“宋堯，你想納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