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之前看見那人的臉,覺得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似乎又在理之中。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七星山遇見的道士。
陸夭前世曾被他批過是命,所以太子囚之后才一直想把娶到手。最后因為死拒被關天牢,道士也因“妖言眾”一并被關押。
“當日一飯之恩的人,這就算還給夫人吧。”他角噙著點高深莫測的笑意。
“是你故意引我到這里的?”陸夭有些詫異。
道士笑笑,未置可否。
“夫人深夜來訪,也是為了還人的吧?可是人好還,卻是難填。”
陸夭心中一,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但落座之后,滿腦子都被這句話困擾著。
道士的意思是,欠的債不能靠這次求醫問藥來償還嗎?他們兩個還要繼續糾纏?
因為心思不在棋盤上,璇璣子趁機吃掉白子的一塊角,登時有些不悅。
“你這是瞧不起人嗎?怎麼下棋還不帶腦子呢?”
陸夭聞言急忙收斂了心神,出禮部尚書家,琴棋書畫不在話下,尤其是這圍棋,上輩子閑來無事經常自己跟自己研究,放眼大楚,幾乎鮮有對手。
果然集中神之后,連勝對手三盤,老頭兒輸得直咂。
“現在可以跟我去看看病人了嗎?”
陸夭優雅落下最后一顆子,勢在必得抬頭看著璇璣子,誰知道老頭兒把棋盤一推,耍起賴來。
“我今天狀態不好,明日再戰。”
說畢觀察陸夭的反應,本以為對方會生氣或者指責他賴皮,沒想到對方笑意盈盈點點頭。
“那就明天再戰吧。我猜可能是肚子了,人一腦子就容易跟不上。”說到這里故意頓了頓,“剛好想起來我還沒吃,借廚房煮點東西,不介意吧?”
璇璣子這人有個怪病,就是刁吃,但又要面子。
陸夭若是故意討好他,他倒未必買賬。
可小丫頭把話說得格外漂亮,說是自己了,要借用他的廚房,那借完了總不好意思吃獨食吧。
“去用吧。”
陸夭也不客氣,輕車路到了灶臺,發現旁邊有新鮮的菌
菇和蔬菜,還有幾條活蹦跳的魚,心下登時有了主意。
外面道士悠哉悠哉問道“給你送的這個徒弟如何?”
“心還不錯,得再瞧瞧廚藝,至別比廚藝差。”
半個時辰之后,只見陸夭端出個托盤出來,上面放著一碗面和一碗羹,還有幾碟子清爽小菜。
道士已經不見了,只剩下璇璣子坐在那,一副嗷嗷待哺的樣子。
誰知陸夭并不讓他,自顧自坐下吃起來。那碗里的香味像是會定位一樣,不斷往璇璣子鼻子里鉆,他這下傻了眼。
“我說這丫頭怎麼還吃獨食呢?”老頭兒老大不樂意地抱怨著,“不懂什麼見面分一半嗎?”
“我做的菜從不給人白吃。”陸夭好整以暇地跟人打擂臺,“想吃都是有條件的。”
璇璣子看了眼的托盤,里面似乎是碗魚羹,上面綠是綠白是白,看上去格外人。
“那你開條件吧,我聽聽看。”
“治腳的藥方給我。”
“沒有。”
陸夭聽了也不生氣,坐下喝一大口魚羹“哦,那我就先吃了。”
璇璣子看著那碗瞬間見底的魚羹,差點當場發飆。
“我說沒有是真沒有啊!”
“我說先吃也是真先吃啊。”陸夭毫不怕把老頭兒氣死,“你看,我沒假意讓你對吧,我就自己吃獨食了啊。”
要忍,這丫頭手上有他想吃的魚羹,璇璣子深吸一大口氣。
“我因為沒看過病人,也沒把過脈,所以不知道他那陳年舊傷是什麼程度,怎麼可能瞎開藥方?”
這話明顯有了五分活,偏生陸夭不買賬。
“可以啊,那等看完診之后,我再下廚補一頓給你。”陸夭小口小口吃得很秀氣。
璇璣子賭氣坐在一旁,不吃就不吃,誰稀罕,又不是沒吃過好東西。
然而堅持了不到半刻鐘就忍不住了,那香味不是一般地,簡直是往靈魂里鉆啊。
他一咬牙,起去藥圃里拔了藥草,直接拍在桌子上,惡聲惡氣道。
“藥方我是沒有,拿這個先換一頓吧!”老頭兒滿臉傲,“趕去給我做碗一模一樣的。”
陸夭掀起眼皮子,表面不聲,心卻喜上眉梢。
那是將魂草,顧名思義,就是人魂魄離都能被救回來的神藥。
前世在寧王府也試圖種過,但最后也沒功。
“你確定?可別反悔。”陸夭上說著,手上則忙不迭把藥收荷包里,“好,現在后悔也晚了。”
璇璣子看向,揮揮手。
“拿走拿走,趕去做魚羹,這玩意兒就得吃熱的,不然腥味重。”
陸夭立刻起,端了一小盆魚羹出來。
璇璣子見狀皺眉“你這丫頭唬我?這不明明做好了嗎?”
陸夭心道,我要是早說準備了你的份兒,怎麼能從你那騙到藥呢?
就在這一老一小吃獨食的時候,寧王幾乎把整個禹城掀過來。
他帶人從道穿到禹城,遍尋陸夭而不得,一怒之下直奔敵人老巢,殺了對方個措手不及。
“說出你們那位神醫的下落。”寧王滿臉肅殺之氣,“我可以留你條命。”
禹城留守的副將也愣了,神醫不是傳說里的人麼,怎麼還有人當真呢?
“我不知道。”
話音未落,寧王一劍刺穿對方的大,鮮迸流。
“現在知道了嗎?”
那副將哭無淚,不是我不想說,問題是真不知道啊!
寧王見他緘默不語,提劍在原來那個的位置又補了一劍。
“現在知道了嗎?”
副將疼得直接昏了過去,寧王眼神在周圍敵軍被俘的將士上掃視一圈。
“現在有人知道了嗎?”
人群中立刻有怕死的出聲“在禹城城門后面
挨著懸崖有片樹林,據說有人在那看到過神醫。”
寧王眼神冷冷地掃過去,那人嚇得當時噤聲。
“你該知道撒謊的下場。”
那人喏喏道“只是聽說,禹城有不人都知道這個傳言,但真實確實無法考證。”
寧王暗暗忖度,陸小夭已經走了整整一夜,若是沒有遇險,就是爬應該也爬回來了。
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事了。
思及至此,他不再猶豫,點齊一支兵直奔城門后的樹林而去。
“你說什麼?陸夭失蹤了?”
薛玉茹從床上直直坐起來,因為牽后背淤青,疼得哎呀一聲又躺了回去。
伺候的嬤嬤急忙上來扶住“千真萬確,聽說王爺帶人攻下了禹城,正滿城找人呢。”
薛玉茹眼中泛出狠毒的,隨即看向嬤嬤。
“前幾天都城來信,太子側妃是不是給咱們送了些禮來?”
嬤嬤意會“您是說,寧王妃在家做姑娘時的那些私件兒?”
“可不是,這下終于能派上用場了啊!”薛玉茹角勾起冷笑,“你說這寧王妃真是命苦,好端端的怎麼就掉下懸崖沒了呢?”
說畢,看向嬤嬤,嬤嬤反應了片刻,立刻明白了個中深意。
“老奴這就找人去安排。”
“不必找人了,客房不就住著位現的嗎?去把林姑娘來吧。”
林綿書被帶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預到不大妙,然而的奴籍還在薛玉茹手里,所以也沒有什麼反抗的余地。
“聽說寧王妃失蹤了,這是讓永遠消失的大好機會,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林綿書猛地抬頭,表中帶點不可置信。
“不必裝得這麼驚訝。”薛玉茹丟過去一包東西,“表哥正在滿禹城找,你去把這些放到懸崖底下,務必讓人以為,墜崖亡了。”
“王爺若是不信呢?”
薛玉茹冷哼一聲。
“這些可都是陸夭的之,由不得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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