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藍笑道“人吃五谷雜糧，有個頭疼腦熱，也是常有的事。怕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咱們福靈居甚至整個東院，都是嚴防死守的，尤其是吃食，層層把關才能進屋里，奴婢跟蘅蕪姐姐平日里都是跟著大爺和吃，都沒事，奴婢們能有什麼事，再說，謝姑娘才回去多久，又要過來。不如奴婢去照看，讓長寧長闌在屋里陪。”

李清懿聞言覺得這話也有道理，便又坐了回去，“那你去吧，要是蘅蕪睡醒一覺仍覺得不適，就趕讓阿嬈給看看。”

菘藍答應一聲，出屋去了。

穿過回廊，來到蘅蕪住的屋子推門進去，菘藍就看見蘅蕪側著，安安靜靜躺在床榻上，似乎正睡著。

小心倒了杯溫水走過去放在床頭的小幾上，手替蘅蕪掖了掖被子，卻突然見面蒼白著青。

菘藍嚇了一跳，連忙去推蘅蕪，“蘅蕪姐姐？”

蘅蕪嚶嚀一聲張開眼睛“你怎麼來了？那邊可留了人？”眼珠無神地轉，“我睡了多久了？”

勉力支起子，突然一，噗的一聲吐出一口來。

“蘅蕪！”

菘藍大駭，而蘅蕪吐出一口之后目渙散，子地倒了下去！

菘藍腦袋發懵，拔足便往外面狂奔，出門正見斂霜和寒江說說笑笑往這邊過來，大喊“寒江，快去找謝姑娘，蘅蕪姐姐出事了！”

寒江被嚇得一哆嗦，反應了一下拔就往謝嬈的住跑。

斂霜幾步跑過來，“怎麼回事？”

“蘅蕪吐了口，臉也極差，我去告訴，你先進去看看！”

這邊李清懿心里莫名的著慌，正想著怎麼才能將這個假持真給利用上，就見菘藍哭著跑進來，“，不好了，蘅蕪姐姐吐了！”

“吐了？”

“嗯……就突然，一口噴出來，就不省人事了！”

菘藍怕得不行，眾人之中，和蘅蕪從小一起長大，陪伴李清懿的時間最長，早就是親人了。現在蘅蕪出了事，哪有不急的道理！

李清懿心下一，連忙起領著丫頭們去了蘅蕪的屋子，“怎麼樣了？”

斂霜白著臉回頭“沒反應，我怎麼喊也沒反應！”

李清懿上前看了一眼面泛青的蘅蕪，手掐住的人中，“快去阿嬈過來，快去！”

菘藍的眼淚決堤了一般，“奴婢已經讓寒江去找了……都怪我，還說蘅蕪姐姐是尋常的頭疼腦熱……”

李清懿皺著眉頭，“怪不著你，統共也沒耽誤多大的功夫，未必有事，先讓阿嬈看看再說。”

正說著話，謝嬈就被寒江拽著，一路小跑沖了進來，“給我看看！”

謝嬈上前，將蘅蕪放平躺好，捉住的手腕。

其他人都屏住呼吸，張地看著，菘藍抑制不住哽咽，一直抓著李清懿的袖子。

半晌過去，謝嬈面疑之。

李清懿連忙問“怎麼了？蘅蕪……不會有事吧？”

謝嬈死死皺著眉頭，又分別看了蘅蕪的眼睛及口腔等部位，疑道“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

李清懿一見謝嬈這般，心下涌起一不好的預，忙道“菘藍說這幾日飯用得比往日些，睡得稍微沉些，還有頭暈的癥狀，但這丫頭沒當一回事，這……到底是怎麼了？”

謝嬈聞言，肅著一張臉站起，看著眾人一臉沉重地說“替準備后事吧。”

“什麼！阿嬈，你是不是看錯了？”

菘藍嚇得哭出來“謝姑娘，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蘅蕪姐姐昨天還好好的，這不可能的！”

李清懿只覺得一寒意侵四肢百骸，“阿嬈，你看清楚了？”

謝嬈心里也不好，默了片刻，說“救不活了，中的這種毒，一旦侵肺腑，這世上只有一種藥能救，桃面癭，但這東西十分罕見，是桃樹的一種贅生，算是一種菌類。我師父之前在山谷種了一山的桃樹，都從來沒長出過一只桃面癭。”

“中毒？”李清懿腦袋嗡的一聲“不可能，你看我。”

木著子在謝嬈面前轉了半圈，“我還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如果有人要下手毒害，那也該是沖著我來不是嗎？”

菘藍聲音帶著哭音，道“是啊謝姑娘，我每日吃住都跟蘅蕪姐姐一樣，我也好好的！你是不是看錯了？蘅蕪姐姐只是著涼了……”

驚慌失措，轉頭去扯李清懿的袖子“，這可怎麼是好啊！”

謝嬈沉默著不說話，似乎昭示了蘅蕪的結局。

菘藍見狀撲到蘅蕪跟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蘅蕪姐姐！蘅蕪姐姐你醒醒啊！你不會死的！”

李清懿木然看著蘅蕪面如金紙的模樣，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怎麼會？不會的……”

“懿兒，你冷靜冷靜，既然蘅蕪中了毒，就說明你們的院子里不干凈，要趕將毒找出來才是，否則其他人也會有危險。”

“蘅蕪真的沒救了？”李清懿心中驚怒加，拼命將眼淚忍回去，“到底是什麼毒，這麼狠！”

“這是一種十分罕見的毒藥，名為人枯。若中毒初期被發現，還可以用以毒攻毒等辦法救治，但毒肺腑之中，就很難辦了。因為人枯的毒是作用于五臟六腑的，中毒者的心、肝、脾、肺、腎會漸漸壞死，就想一朵花漸漸枯萎一般，所以才做人枯。”

謝嬈嘆了一聲，“這種毒令人厭惡的地方就在于，中毒之后，最開始的癥狀并不明顯，可能只是伴隨著輕微的頭暈，咳嗽，嗜睡，食下降，排泄量減等，一旦出現外在癥狀，如嘔，那麼此人定活不過十二時辰。”

“十二個時辰！”李清懿神一震，“是不是在十二個時辰之找到桃面癭，就能救蘅蕪？”

謝嬈嘆了口氣，并不樂觀，“桃面癭長在桃樹枝干癰瘤之下，表面如同嬰兒面頰一般細膩紅潤，可以說，是人枯的天敵，只要找到桃面癭，我就能將蘅蕪從鬼門關里拉回來，可是……這東西，我師父行醫多年連見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