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想起那個男人,李清懿仍是覺得悉,忽略那副可能易過容的面孔,對方的眼神,總覺得在哪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這時候,江媽媽端著個托盤進來,對侍候在一旁的蘅蕪菘藍說道“大累了一天了,這會兒得趕沐浴洗漱,還要用些點心,明兒還要早早起來敬茶認親!”
李清懿嘆了口氣。
敬茶認親可是個大活。
除了老夫人和鎮北王妃、公孫意母子,也只是暗中打聽了,還都沒見過真人呢。
嗯?
公孫意……
公孫意??!
樹林里那個男人……是不是公孫意?
李清懿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那種眼神,平淡中帶著期盼,狠辣中又帶著無奈,想要手卻又百般遲疑……
而秦增,明知道對方是來殺自己的,最后卻放走了他?
“姑娘?姑娘!”
李清懿陷深深的震驚之中,甚至沒聽見幾個丫頭喊自己。
半晌,才慢慢回過神來,又不自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那個男人是公孫意,那豈不就是說,對鎮北王妃的猜測沒有錯?
“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江媽媽也被驚著了,連忙上前來看。
李清懿一把抓住江媽媽的手,“媽媽,快把門關上!”
江媽媽見語氣急切,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趕無聲的給菘藍使了個眼。
菘藍佯作鎮定地去關了門,回就拿眼珠子不錯眼地盯在了李清懿上,“姑娘,出了什麼事?”
李清懿說道“咱們這院子,從昨日起,是不是就守得不風,鎮北王府的人一個都沒進來過。”
br> 江媽媽連連點頭,“沒有,這個老奴敢保證,肯定沒有。”
“那從昨日之前,這間屋子里是不是四下空曠,什麼都沒擺設?”
江媽媽想了想,點頭“除了墻面地磚,什麼都沒有。”
李清懿皺著眉頭思索,緩緩開口,“如果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會如何在這屋子做手腳,還不被咱們發現?”
幾人聽了都嚇了一跳,蘅蕪臉都白了。
“姑娘是說,有人想要您的命?”
李清懿也不知道這一世與前世是否一樣,只能說道“我心中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菘藍立即說道“既然姑娘不放心,咱們找找也無妨,反正也沒外人,姑爺回來還有段時間呢!”
李清懿點頭,“那就找找。”
長寧長闌這會兒在院子里盯著,蘅蕪和菘藍立即四下搜索起來。江媽媽沒,問李清懿,“姑娘的意思是,您的嫁妝搬進來之前,有人在這件屋子里做了手腳?”
李清懿看了看墻面地磚,自己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是新婦,在大人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里,我應該都坐在喜床上。所以,如果有人下毒,想不知不覺要了我的命,又不接我的,還得在這麼短的時間,有什麼辦法呢?”
江媽媽皺起眉頭,目朝四下里去。
秦增這廂出了正院,剛轉進連著前后院的月亮門,太子撲過來捉住他,“算你知趣,再不出來,孤可沖進去了!
趕趕,就等你喝酒了,今天非把你灌醉了不可!”
陳琰見秦增今日是妥妥的下凡了,也顧不得明日的差事會不會艱難一些,連拉帶推將他往前院拽,笑道“快走快走,都等你敬酒呢!”
有太子在,東院這邊的正廳只擺了一桌,在場的也都是親近人。太子居首,九王爺跟王皇后的侄子王允一左一右坐在他邊,雷燁陪在其下,陳琰推著秦增進來,宋旸和陳二哥再加上許相子許寧真等人忙擁了過去。
雷燁從小廝手里拿起杯酒塞到秦增手里,宋旸一把搶過小廝手里的酒壺,將幾乎滿了的杯子添的滿得不能再滿。
秦增看著他笑罵道“最近收拾你收拾的輕,回頭讓永平侯將你吊上三天三夜!”
宋旸哪里會當真,舉著酒壺大笑道“這是敬殿下的酒,不滿上怎麼行?快敬快敬,我這兒還等著呢!”
秦增一拳垂在宋旸肩上,兩步轉到太子邊,“殿下,臣酒量淺,怕一會兒應付不了,殿下多擔待。”
太子哪里會干,“老秦,你酒量淺不淺,孤還不知道!竟跟孤來虛的!”
一旁雷燁也跟著起哄,“你跟殿下還要討價還價,到我們哥兒幾個跟前,豈不是一口也沒了!”
陳琰補刀“說的對,今天這樣大喜的日子,多喝幾杯也無妨,若是酒力不勝,一會兒出去喝幾杯就是了。”
九王爺笑瞇瞇地說道“這話說的是,你只管把咱們這兒的酒喝好,外頭那些哪個敢勸你?要是誰敢奪權,本王去收拾他!”
秦增無奈的看著他們,干脆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應付起眾人的敬酒來。
等一圈喝足
了十來杯,才總算出來。雷燁和宋旸跟在后頭,準備幫他去外頭敬酒。
秦增瞪眼,“算你們還有點良心。”
雷燁笑嘻嘻,“今天來的客人多,若等你一桌桌敬過去,只怕得后半夜了。一會咱們分三路,早點完事兒,好讓你早點回去陪嫂子!”
三人往中路正院那邊去,秦增重點敬了幾桌宗室長輩,又敬了許相楊大學士等朝中年老位尊之人,兜了十幾張桌子,見要的人都敬過了,就拽著雷燁和宋旸說道“剩下的就給你們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朝秦增翻了個大白眼,“快去快去!”
對面花廳廊下的暗角落里,公孫意靠在墻上,仿佛了影的一部分,一雙眼睛平靜卻又復雜地看著穿過月亮門的秦增,抿了。
新房中。
蘅蕪菘藍將屋子里角角落落都搜查了個遍,甚至將墻面地磚都刮下末來試了毒,卻一無所獲。
江媽媽說道“這毒,要麼口,要麼鼻,要麼……可這屋子里里外外咱們都找過試過,唯一一件鎮北王府的東西就是這對龍燭,也沒什麼問題……咱們是不是想多了?”
李清懿皺眉不語,難道對方這次沒有選擇在和秦增大婚的時候手?
菘藍說道“方才蘅蕪姐姐將墻磚地磚都敲了個遍,這麼個找法,老鼠都逃不過咱們的法眼。”
蘅蕪嗔,“說什麼傻話,這屋子是匠人新修繕過的,怎麼可能有老鼠!”
“匠人……老鼠?”
李清懿喃喃了一句,頭皮一麻,蹭得從喜床上跳下來,嘩啦一下將外衫甩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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