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死者的頭顱雖然一直泡在浴桶之中,卻是仰臉朝上的,并不是十分腫脹,依稀還能分辨出面目。
陳琰仔細地觀察了死者的七竅,又掰開的查看口中的舌頭和牙齒,才對秦增說道“大人,死者舌頭被割去,牙齒發黑,頭青黑,死因應是中毒而亡。至于這尸,應該是死者被毒死之后才被人分尸。”
屋站著的幾人幾乎都倒一口涼氣!
毒死之后再行分尸!
陳琰放下頭顱,拿起一塊肢,觀察半晌又說“毒素并未擴散到的骨骼之中,死者應該是在被毒死后不久,便被分尸了。”
秦增找了把椅子坐下,掃了一眼被單獨留在房間的幾人,聲音冷凝“可有人能辨別死者份?”
眾人被他的氣勢所攝,都嚇得難以開口,還是郭清的小廝景平見旁邊幾人怯懦不言,著頭皮答道“是香蕊……”
陳琰問“這個香蕊……與郭騫是什麼關系?”
郭清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寧安寧瑞,吩咐道“你們是二爺邊的人,還不將知道的事一一說給幾位大人聽!”
寧安寧瑞嚇得腳一,在門口就沖著秦增哆里哆嗦跪了下去
陳琰這會兒是個唱白臉的,出言寬道“你們不用害怕,只需將你們知道的事一一道來便可,大人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們。但,若是所述不實,哼哼。”
這聲“哼哼”,包含了千言萬語,寧瑞嚇得腦袋都要進脖子里。
寧安年紀稍微大些,勉強鎮定下來說“小人寧安,在二爺邊伺候,這香蕊原先是二夫人院子里的小丫頭,前幾個月被送到二爺邊,似乎是打算讓他做通房丫頭……”
“似乎?”
寧安遲疑著點點頭“雖說香蕊來爺邊幾個月了,但爺一直也沒過,直到昨日……”
“昨日?”陳琰很敏地抓住了這個字眼,問“昨日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
“昨日……”
寧安看了寧瑞一眼,二人都有些遲疑。
秦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可是有什麼不能說的?”
“倒,倒也不是,這事兒府里的人都知道。”寧瑞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不敢撒謊,“昨日大姑怒氣沖沖地回來,打了二爺十幾個耳,二爺心不甚好,將自己關在屋里一下午,之后香蕊就來了。”
郭氏母站在門外,聽見小廝這麼說,心中一陣狂跳,生怕秦增細問緣由,但秦增今日前來的目的明確,沒有理會這件事,而是讓寧安寧瑞將昨晚發生的事細說了一遍。
他聽了之后挑眉說道“這麼說,很有可能是你們二爺心中不爽快,殺了這丫頭泄憤?”
寧安寧瑞聞言瞪大眼睛,想說這不可能,可細想下來,卻又遲疑了……
難道昨晚他們在外面的時候,大爺其實不是在與香蕊行魚水之歡,而是在殺人分尸???
br> 兩個小廝的神漸漸變得驚恐。
秦增看著他們的神,說“看來,你們并不能確定郭騫昨晚到底在做什麼,那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這里發生的事的?”
寧瑞滿面惶恐,今早正是他第一個進房中發現此事的。
“是小人,今天早上,已經到了爺起的時辰,可房中半靜也無,小人只好敲門提醒一聲,誰知里面無人應聲,房門卻在敲之下松,出一隙……”
寧瑞說到此停下,面上出恐懼異常的神。
陳琰提醒道“你繼續說。”
寧瑞怯懦地抬頭看了一眼秦增,說道“小人過門看見……看見二爺泡在浴桶中,心里有些疑,因為二爺昨晚只要過一次熱水,今早又未起,總不可能是一夜都泡在浴桶中……便大著膽子問了兩聲,爺坐在浴桶中卻沒有回答,小人意識到有問題,就拉著寧安一起進去看,結果……結果……”
“結果你們便見到了郭騫泡在水之中,還有香蕊的尸?”
寧瑞又開始發抖,顯然那一幕仍然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是,我和寧安發現之后,十分恐懼,跑到房門口便摔倒在地,有婆子看見這形聽說二爺出事了。便去稟報了二夫人,二夫人來了之后看見那幅形就昏厥了過去……再后來老太爺他們便趕到了……”
秦增微一點頭,“下去吧。”
寧安和寧瑞如蒙大赦。
陳琰又一一盤查了郭騫院子中的眾下人,皆說昨夜并沒有發現郭騫的房間有什麼異常。
秦增站起。
陳琰立即看向郭清,說明來意,“郭大人,今日一早,有人在大理寺門前擊鼓鳴冤,說貴府二爺強擄民,殺人泄憤,本督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二爺此時是否已經醒來?那告狀之人此時正在貴府門前等待,此事還需原告與被告當堂對峙才可,不知郭大人意下如何?”
郭清的臉黑的下人。
崔淳在陳琰后,心道,回家我就把那本黃歷碎尸萬段,明明說今日出門大吉大利的!
郭清黑著臉沉默了半晌才說道“這是自然,老夫怎麼可能讓郭家子孫蒙如此不白之冤!”
郭清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雖說此事離奇,但他相信郭騫一定是被人給算計了,而不是什麼殺人泄憤,當下吩咐管事去詢問。
郭府的大管事一直以來兢兢業業,做事從來都是有條不紊,可此時的他已經被驚得不知如何是好,聽見郭清的吩咐,下意識的便邁開去了。
片刻,管事抹著頭上的虛汗大聲道“老爺!老爺您快去看看二爺吧!二爺醒來之后……下半居然不能移……此時狀若癲狂,大夫也毫無辦法……”
郭清陡然面大變,方才他就發現郭騫的不聽使喚,但也只以為是郭騫驚嚇過度。這會兒聽了管事的話,本無法遏制心的震驚,甩開大步便往郭騫所的房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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