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中星星點點的芒忽明忽暗,不停移。
那六個人手極快,在營地邊緣巡邏的衛兵瞬間被勁氣撕裂,橫飛,來不及發出一聲音便已魂歸黃泉。
秦增負手站在高,看著營地邊緣的亮點從外到一個個熄滅。
長澤站在他邊,說道“下面駐扎的這支隊伍訓練有素,絕不是普通護衛士兵,更不可能是什麼山匪盜寇屬下一連觀察了幾日,如果不是早知底細而且趁夜襲,想將這一伙人一窩端了,還真要費一番周折。”
秦增沉沉“嗯”了一聲,看著一桶桶火油悄無聲息的在地面上流。
下面營地中的人終于發現了一不對勁兒。
“怎麼回事!什麼味道?”
火油的氣味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聲越來越大。
“糟了!快去稟報葛大人!”
“有埋伏!”
有人驚出聲,可惜已經晚了!
尖銳的嘯音嗖嗖嗖響徹整片樹林,一支支點燃的箭簇飛掠而下,火線迅速在營地中穿梭游走,很快就將整個營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先前下去的六人幾乎同一時間回到秦增邊站定。
隨即秦增手臂一揚,箭矢如雨傾瀉而下,勢頭比之那日在京郊被伏之時更加集洶涌。
噗噗噗!
一些沖出火線的人無一幸免,瞬間被箭矢穿,發出一聲悶哼倒地不起。
里面的人措手不及,如此摧枯拉朽的戰斗,讓人膽寒!
營地中,葛盡臉大變,這是有計劃的襲,這些人不僅知道他們有多人,而且將他們的哨兵作息排兵布置等得一清二楚!
這個峽谷十分蔽,誤闖此的人,絕不留活口!
本就不可能有人知道,難道他的手下有細?
不可能!
這些人都是挑細選,從小訓練再分批送到這里,每個人都是家清白,不可能和任何人有瓜葛,可此時他卻沒有時間多想!
葛盡大喝一聲“結陣!”
他是四皇子邊的謀士,同時也是一名出的軍士。
三營在他手里這麼多年,從未出現過差錯,每次任務都完的十分漂亮。
他對謀謀的理解遠遠超過他人,對整個戰局的把握,天下有能及,他之所以臣服于穆家,臣服于四皇子,是因為他們能給他的正是他想要的。
那就是運籌帷幄,不斷戰斗!
葛盡看著眼前剩下不到一半的人,著實心痛,這些人都是從他手下調
教出來的,每一個都用了他無數心……究竟是誰!
是誰出賣了他們?
葛盡紅著眼“我們沖出去!”
沒有人應聲,但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毫不猶疑的聽從!
他們有過無數的生死之間,所以他們相信這一次,葛盡也能帶著他們殺出重圍。
可就在這個時候,集結的隊伍中一個毫不顯眼的影,如同一縷煙霧,飄忽在整個隊伍之中,沒有尖鳴的嘯音,沒有華麗的殺招,然而眨眼間,葛盡的頭顱瞬間飛上了高空!
所有人都無法反應,前一刻還站在他們面前要帶他們殺出重圍的葛盡,此時已經首異!
直到葛盡屹立在前的軀轟然倒地,噴濺之時,他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然而潛伏在他們之中的刺客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息的時間,四面八方突然掠過無數黑人。
空氣被割裂般變得稀薄。
他們神冷漠,時而變換位置,以驚人的速度沖進隊伍中廝殺!
泛著白的冷刃不斷在中橫穿,如同吸的魔刃。
秦增低沉的聲音傳到眾人耳中“速戰速決!”
魏府濯香院,李清懿泡在水汽氤氳的浴桶中,吩咐幾個丫頭,“你們各自去忙吧,我自己呆一會,想些事”。
蘅蕪答應一聲,正要帶著長闌們出去,錦華院便來人了。
“這是郡主特意讓人用珍珠與花瓣調配的,沐浴之時加一些在浴桶中,可保潔白。”
“呀,那可巧了,姑娘正在沐浴呢,我這就端進去。”
菘藍興沖沖的捧著東西進了屋,“姑娘,郡主讓人送來的,好香呢,您要不要試試?”
李清懿直起子探頭看了一眼,笑道“今日便罷了,這熱氣熏得我有些困,不泡了,蘅蕪,服侍我穿吧。”
從浴桶中出來,一邊問“長寧還沒回來?”
“還沒。”
“那我就先睡會。”
“好歹奴婢也得給您絞干了頭發,著頭發睡覺,會得頭痛病。”
李清懿忍著困意讓蘅蕪頭發,就聽那邊傳來“刺啦”一聲,接著是菘藍的尖。
“怎麼了?”
長闌第一時間沖了過去,就看見菘藍面前有一攤水,滋滋的冒著泡沫。
頓下一看,臉就黑了。
“是化尸!”
李清懿聞言,臉變得難看。
菘藍嚇得整張臉都白了,結著說道“奴婢想,想再聞聞味道,不小心傾斜了托盤,里面的珍珠撒出來一點,正好……正好灑在姑娘方才出浴時帶到外面的一小灘水上……”
珍珠里摻了化尸。
倘若李清懿方才沐浴時將那東西倒浴桶中,會是什麼后果?
就算丫頭們都在邊,能在事發之時拼命將從浴桶中拉出來,但全的皮也不可避免的會腐蝕!
長闌咬牙切齒,“姑娘,肯定是魏蘭爾!”
蘅蕪追問“何以見得?”
菘藍白著臉說道“方才送東西那丫頭,是錦華院的沒錯,我見過的。”
“你們忘了咱們院子里的吳媽媽了嗎?三房能在姑娘院子里安人,在郡主院子里當然也可以。”
“那你為何這麼卻定是魏三姑娘?”
長闌沉著臉說道“魏蘭爾抓了趙氏母子,趙氏曾說,伺機在魏寶珠的洗澡水中加火堿意報復,但沒有找到機會。當時我就在屋子外面聽得清清楚楚,魏蘭爾還說這是個好主意!”
菘藍的手有些抖,以至于珍珠都沾到了指尖。
李清懿見狀說道“趕快拿干布掉,別沾水。”
菘藍將東西放在桌上,去理手上沾到的末,眾人便都走過去看。
珍珠因為摻了細的花瓣末,顯出一種溫艷的淡,誰又能看出這里面被摻了化尸呢?
長闌說道“這里面還摻了烈的迷藥,恐怕這東西一進水,姑娘連喊都來不及,就會暈迷過去……”
人暈迷過去泡在化尸水中,用不了半個時辰,就只剩枯骨與水了。
饒是李清懿重活一回,也后怕的頭皮發麻。
想了想說道“你們都先出去,對外就說我累了,想自己一個人安靜的沐浴。”
幾個丫頭都是機靈聰明的,聞言立即明白了的意思。
若是魏蘭爾做的,此時必定等著濯香院的靜呢!
主仆幾人都是神發狠,們倒要看看,這魏蘭爾會不會親自來看看自己的杰作!
蘅
蕪強住懼怕和憤怒,帶著長闌和菘藍出了李清懿的臥房。
三人換了下,便拉扯了兩個小丫頭在院子里低聲說話,好似正在等待李清懿沐浴完畢召喚們進去一般。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洗澡水將將要涼了,院門口突然出現一個影。
守門的婆子連忙過來通稟“三姑娘來了。”
長闌眸一閃,幾乎忍不住就要去腰間的劍。
蘅蕪拽了下的袖子,說道“快讓三姑娘進來。”
魏蘭爾坐在木椅上,碧姝推著進來,主仆二人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李姐姐可睡下了?我有些事想問問李姐姐。”
蘅蕪淡笑道“還沒呢,姑娘正在里面沐浴,時辰也差不多了,奴婢這就進去看看,還請三姑娘稍等片刻。”
雙方都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
顯然,們都急于證實自己的心里的想法!
蘅蕪看了長闌和菘藍一眼,自己走到門前推開門扇走了進去,輕聲問了句“姑娘,您洗完了嗎,水都要涼了……”
接著,屋子里面傳來兩聲短促的驚呼,之后是一聲足以劃破長空的驚懼尖!
魏蘭爾幾乎是立即就出了聲“快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此時只恨自己腳不靈便,只恨椅不能飛!
長闌菘藍像是被嚇住了,站在原地沒,魏蘭爾撇開碧姝,手飛快的滾木椅,沒有任何阻礙的到了屋子門口。
甚至能想象出李清懿的尸骨泡在一大桶水之中,只剩下一團頭發飄在上面的形。
那般恐怖的場景,卻讓魏蘭爾覺得熱沸騰!
先前進去那丫頭怕是已經嚇得昏過去了吧!
魏蘭爾在心里說道李清懿,你活該,誰讓你總是阻在我前頭……
出手去推門。
門扇輕而易舉的被推開了。
探頭往屋子里面看,發現蘅蕪倒在屏風后,只出一只腳。
魏蘭爾心中一陣狂喜!
了!
事了!
李清懿化一攤水了!
魏蘭爾飛快的滾木椅進了屋子,想要朝著屏風移過去。
然而眼睛的余卻看見自己的左邊站了一個人。
下意識的回頭,接著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