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首站在樹木的暗影中,并不明顯,但有人過來的話,還是一眼就能看到它。
李清懿咬牙看著四周,心如擂鼓,爬到雷首邊上,與它說道“好馬兒,你快些跑,幫你的主人引開追兵,逃出命,再來找我們好不好?”
雷首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但它了鼻子蹭了蹭李清懿的手心。
李清懿揚手一拍它的屁,抬手指著前方山澗對岸的方向,“跑吧!快跑!”
雷首打了個響鼻,嘶鳴一聲,揚起前蹄,箭一般往前沖去,越過山澗,向著對岸的林疾沖而去!
李清懿抿蹲在草叢中,聽了聽周圍的靜,就趕回到秦增邊,費力地拖著他藏到溪邊的灌木叢中,又將匕首攥在手里進袖中,屏住呼吸盯著四周。
很快,有兩個人騎馬從后面沖過來,然后越過他們藏的灌木叢向著雷首奔逃的方向直追而去!
兩個人都拿著弓箭,不過其中一個人后背著的箭筒已經空了,另一個人的箭矢也所剩無幾。
李清懿看見那人搭弓箭,接著一簇火劃出一道明亮的線直直進了林之中,照亮了前方的黑暗。
但沒有中樹木,亮一閃即逝。
李清懿咬住下,靜靜地蹲在原地,直到漸行漸遠的馬蹄聲消失不見,周圍又恢復了暗夜的靜謐,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然而,也不敢,生怕周圍還有敵人。
秦增仍舊昏迷著,方才被拖行也沒有醒來,李清懿看了看他的傷口,將繃帶重新了,想著去周圍看看,再找些止和解毒的草藥來。
只是轉頭看向溪邊時,頓時被那里站著的黑影嚇得差點驚出聲!
那人靜靜地站在小溪和灌木之間,手上牽著一匹馬,應該也是追擊他們的其中一人。
r> 此時他站在那里,頂著月,用黑布蒙著的半邊臉上,只出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
李清懿頭皮發麻,對方既然發現了自己,為什麼沒有呼喚自己的同伴,反而一聲不響地盯著自己?
是獵人對獵的戲弄?
李清懿的心臟幾乎都停止了跳,僵地蹲在秦增邊,與那人對視。
對方的目終于從上移開,看向躺在那里的秦增,低沉著聲音緩緩的開口說道“東廠提督,秦增。”
他著一口京話,聲音得低沉。
若李清懿是個毫無經驗的后宅子,可能聽不出異常,但前世跟在秦增邊,耳濡目染之下,也有些見識。
這個人,應該是故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想要瞞份。
難道對方與自己打過照面,覺得自己能認出他?
正要去細看他出的半張臉,對方卻出腰間長劍一步步朝他們走了過來。
李清懿臉上涌現恐懼,想要站起,卻腳下一,跌坐在秦增邊。
逆之中,對方的面容越發模糊,黢黑的影子倒在們上,令李清懿覺得呼吸困難。
男人高高豎起長劍,似乎是要一劍刺穿秦增的心臟!
李清懿突然揚聲說道“我知道你是誰!”
對方作一頓,目重新落在臉上,卻沒有回應。
李清懿漂亮的指甲早就在奔逃中折斷,此時摳在手心尤為刺痛,卻正好讓保持心神鎮定,“你變換了聲音,故意用京城口音說話,是想讓我誤以為你是京城人士,可這恰恰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你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對方聽了的話,一言不發,卻將劍尖移到面前。
李清懿盯著眼前的劍,口急劇起伏,聲音也因為劍勢的迫而變得深暗低沉,“方才那些人的頭領揚聲說務必擊殺的時候,說的是京話,他們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的聲音漸漸低,仿佛因為驚懼害怕而不敢大聲說話。
那人走近一步,靠近過來,想要聽清說的是什麼。
“……你假裝與他們一樣,目的是想藏你的份,對不對?”
說到這里,對面的男人恍然明白過來是怎麼猜到的,不由得凝目去看李清懿灼灼盯著他的那雙麗眼睛,然而就是這一晃神的功夫,他眼前驟然一花,一柄匕首已經扎向了他的下腹。
他反應極快,一個翻避了開去,不讓刀鋒再有寸進,然而,他低估了匕首的鋒利,距離又太近,那刀刃從他的下腹隨著他的作斜著向上,一路劃到他的肩膀,直接破開了他的肋骨!
鮮狂涌而出!
他不敢置信地捂住口傷勢最重的地方,連連后退。然而李清懿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乘勝追擊,一腳踹在對方下腹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并抖出一把藥朝他的眼睛灑了過去。
這是平日里用來防的藥,也只是出門的時候隨手帶了一瓶而已,總不能隨時出門上都叮叮當當帶著一堆小瓷瓶
。
不過以后,即便是麻煩些,也絕對要將解毒丸、護心膽、金瘡藥都帶在上!
那男人萬萬想不到李清懿一個弱子竟然能使出這樣的手段,雙眼和下都傳來極致的疼痛,他只好揮劍急守,不讓李清懿再次靠近給他致命一擊。
但很快,他就發現方才李清懿撒過來的藥,不止是要攻擊他的雙目,還有類似“骨散”的作用,無力漸漸爬上各。
他趕用最后的力氣封閉道以止,隨后雙一跪倒在地,剩下能做的,就是用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瞪著眼前花招百出的小姑娘,眼神里流出萬般錯愕。
李清懿沒有看到他眼中的緒,第一時間上前踩住男人的手腕,男人手一松,長劍手,李清懿撿起長劍放到一旁,然后扯下他的面巾。
只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甚至與他銳利明亮的眼神不甚匹配。
李清懿想了想,手在男人的耳發又摳又抓,以為能拽下一張面,結果……
什麼都沒有。
李清懿有些愕然,難道自己想錯了?
既然不認識對方,那對方為什麼要改變聲音來藏呢?或許,秦增認識他?
出于謹慎,即便秦增昏迷,這男人也下意識地想要藏?
想來想去,除了這個原因,要麼就是這男人的易容比較結實,要用專門的藥水才能卸得掉。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李清懿順手將男人臉上扯下來的面巾塞到他里,又撕開他的外袍將他的手綁了,才安安心心地開始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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