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去取了裳過來,給穆嫣換上,見一臉不高興,便說“那雪是姑娘的東西,姑娘不給也沒什麼,還不都由您自己做主……”
穆嫣聞言冷哼道“如果我有如此良藥,卻不給八妹妹,是不是會被人說自私無?”
柳一怔,猶豫一下還是實話說道“您與八姑娘到底是一胞雙生的姐妹,比尋常的親姐妹更是脈相連,您明明有藥能醫治八姑娘的傷疤,卻不拿出來,眼睜睜看著八姑娘留疤卻不管,想必夫人會傷心吧。”
“不止母親會傷心,祖母和父親也會看不起我是不是?”
“這……”柳有些為難,只能說道“雪如此珍貴,等八姑娘用完了,就會還給姑娘的。”
“哼,會還我才怪!”
別人不知道穆婉什麼樣,穆嫣還能不知道!
柳見有些不耐煩,便去催草,“怎麼這麼半天還沒找到?”
“那瓶雪不見了,怎麼也找不到!”草急得小臉煞白,那可是連貴妃娘娘都舍不得用的東西!
“什麼!”柳也是一驚,“是不是上次用過之后沒有放回原?”
“怎麼可能呢,那東西如此寶貝,我可是盯得的!姑娘統共就用了兩次,我記得真真兒的!”
“那怎麼會不見了!”
兩個丫頭翻箱倒柜,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卻還是不見雪的影子,只好過來給穆嫣回話“姑娘,東西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了?”
聽說東西不見了,穆嫣反而松了口氣,那東西,就算是丟了,也不愿給穆婉用!
“行了,草先跟我去淺草居說一聲,柳領著小丫頭們先找著!”
“是,姑娘,奴婢再找找……”
夕漸落,李清懿剛用過晚膳,正打算去院子里消消食,長闌便樂顛顛地過來稟報,“姑娘,大人在外面,說要領姑娘出去一趟。”
“嗯?去哪?”
“奴婢怎麼會知道?”長闌推著李清懿進屋去換裳,“大人說,讓您換一件行方便的裳!”
李清懿心道,秦增難不要帶著自己去翻誰家的墻頭?
換了裳,長闌長寧帶著避過府里的丫頭婆子,到了魏府最北邊的墻底下,然后一人駕著一條胳膊,越過墻頭。
李清懿慶幸自己的小擒拿手沒白練,穩穩落地,沒有在秦增面前丟臉。
“咱們要去哪?”
秦增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先上馬車。”
李清懿眼睛往地上一掃,沒看見腳踏。
正在想怎麼爬上馬車才不會顯得太狼狽難看,就覺到腰被兩只大手護住,隨后子一輕,人已經站在了馬車上。
李清懿回頭一看,秦增倒是神如常,長闌長寧卻是一臉笑嘻嘻的,李清懿沖們一瞪眼,趕鉆進了馬車。
秦增隨后進來,李清懿了腰間,方才那大手傳遞過來的力量仿佛還在,令十分踏實。
“咱們到底要去哪?”
秦增假裝沒有看見腰間的作,回答道“上回你不是說,讓我定下一位穆家?”
李清懿聞言好奇道“大人選好了?”
秦增面不改,“你跟我一起去選。”
李清懿吐,“去哪?穆家?”
所以秦增讓穿行方便的裳,是要帶著翻穆家的墻頭?
“這大晚上的,不好吧……”
萬一讓秦增撞見誰在換裳洗澡,豈不虧了?
秦增仿佛看穿了的念頭,角微微勾起,說道“今日穆家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我帶你去穆老夫人的院子聽一聽熱鬧。”
李清懿尷尬的了鼻子,扭過頭看窗外,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想。
馬車在距離穆家較遠的地方停下,秦增帶著李清懿下車,避著人,往穆家去。
穆家的護衛不是吃素的,但以秦增的手,絕對食鏈的頂端,輕而易舉地帶著李清懿到了穆老夫人的長青院。
二人悄無聲息地趴到屋頂上時,穆府的眾人正齊聚一堂。
極表態穆二夫人將九姑娘穆瑤護在懷里,指責穆嫣是個白眼狼,說薄寡恩,對自家姐妹無無義。
而一向護崽子的穆三夫人竟然沒有出口反駁,也是一臉失復雜的看著穆嫣。
李清懿大為驚奇,“這穆嫣是做了什麼,一副被人千夫所指的模樣?”
秦增放低了聲音,聲線更顯低沉,解釋道“今日穆婉傷了手腳,三夫人年氏想起穆嫣房中有一瓶穆貴妃賞賜下來的雪,便讓取來給穆婉祛疤,穆嫣當場答應,回去找了一圈,卻說東西丟了。”
“主子邊的東西都有專人照管,平日里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得了屋子,輕易不會丟東西。而且事如此巧合,該不會是……”
秦增“嗯”了一聲,“有人故意了雪。”
李清懿點點頭,“雪雖然珍貴,卻也只有祛疤生的作用,又不能救人命。而且滿京城除了穆貴妃,也就穆嫣有一瓶,這個也未免太扎眼了!如果是想些東西換銀子,就應該拿不易被發現的東西。所以,有人拿走雪,并不是為了治病,也不是為了換銀子,就是為了讓穆嫣陷如此境地。”
秦增似乎已經習慣了李清懿的敏銳,贊許的看了一眼。
他見有幾個丫頭從廊下過來,手在李清懿頭頂,將的腦袋低了些。
李清懿也怕被人發現,賊兮兮出兩只眼睛,湊近了秦增一些,與他耳語“怪不得方才進來的時候,就聽見幾個丫頭正在說閑話。”
話音剛落,廊下過來的幾個丫頭就開始悄悄咬耳朵。
“那瓶雪千金難得,貴妃娘娘也只有一瓶,連皇后都沒有,七姑娘怕是口頭一說,并沒有真的想給。”
“是啊,我看七姑娘肯定是話一出口就后悔了,所以就說找不著。”
“七姑娘八姑娘平時雖然吵吵鬧鬧的,到底是一胎雙生的呢,沒想到出了事,七姑娘竟然這般自私……”
李清懿聽了這些話不說道“不管穆嫣是不是故意的,如珠似寶的長大,聽了這樣的閑話,難免傷了自尊,恐怕鬧得很兇!”
“你說的不錯,穆嫣發了一通脾氣,將幾個嚼舌的婢狠狠教訓了一頓。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穆嫣再次回到院子去找雪,可任怎麼找,幾乎將整個院子掘地三尺,也沒找到。穆家眾人知道以后,也沒說什麼,只說再找別的藥給穆婉就好了。”
“別人越是這麼說,穆嫣越會覺得自己不被相信吧?”
二人湊得很近,秦增到李清懿如蘭的吐息,不
由得走神了幾分,隔了一會兒才說
“怕是抓心撓肝的,窩了一肚子的火無發泄,想到穆婉傷是因為與穆瑤起了爭執,就跑到二房去大鬧了一場,甚至了手。穆家二房一向不怎麼出頭,這次是真的急了二夫人,直接告到了長青院這里,請穆老夫人做主。巧的是,穆婉聽說了這件事,不顧傷勢去穆嫣院子里想要勸幾句,卻意外在妝奩里看見了那瓶雪。”
李清懿沒注意到秦增的走神,挑眉道“說東西丟了,卻被正主抓了個正著?”
這簡直就是當眾將穆嫣的面皮撕下來游街示眾!
此時在穆老夫人屋里,穆婉眼中滿是失和傷心,委委屈屈地噎道“姐姐,即便你不把雪給我用,妹妹也沒有怨言,可是,你這樣做,是不是說明,妹妹在你心里,連一瓶雪也不如?還是姐姐覺得我眼皮子淺,貪圖姐姐的千金良藥?”
穆嫣很是疑,驚訝,尷尬,“我沒有!丫頭們全都找遍了……”
“姐姐別說了!”穆婉傷心絕地打斷,說道“當時母親說要姐姐拿雪的時候,姐姐明明個丫頭去取也就是了,偏偏要自己跑一趟,怕不是想將這東西藏起來,不給妹妹用?”
穆嫣覺得自己簡直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你不要冤枉我!”
本不知道如何解釋,也不知道那瓶找不到的雪,怎麼又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的妝奩中。
此事讓無地自容,跟人解釋,大家面上笑著說不是故意的,背地里卻認為自私狠心。
“你們為什麼都不相信我!”
李清懿趴在屋頂上,聽著穆嫣歇斯底里的質問,看秦增,“穆婉是怎麼的傷?”
秦增顯然早就讓人打聽過了,說道“今日天好,正適合放風箏,穆婉就拿著自己親手畫的蜻蜓風箏去了花園,沒想到穆瑤也在。穆婉同穆瑤打招呼,穆瑤一分心,風箏就掛在了樹上,線也斷了。穆瑤掃了興致,就說不放了,正好回去吃小廚房剛做好的梅花糕。穆婉見有點不高興,就杜若回去取一只風箏陪給穆瑤。穆瑤說不用了,穆婉卻說一定要陪一個風箏,免得讓人知道了,還以為欺負妹妹。穆瑤不理會,轉就走,穆婉上前拉扯,沒站穩就在石頭上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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