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李清懿所料。
看向沈念真,沈念真還有些不好意思,“表侄,實話說,我不想回常州了,一來無依靠,二來沒門路,做什麼都不得法,眼下到了京城,我著臉在表哥表嫂面前求個照應,想做點營生。免得坐吃山空,將來不托底。”
李清懿聽著這副自食其力的口氣,有些佩服的心,問道“表姑母可有什麼擅長的?”
沈念真笑瞇瞇道“還真有擅長的,我會做各種餞果子,只是不知道這種小東西能不能京中貴人們的眼。”
李清懿笑道“好吃自然賣的出去,不過要怎麼賣,你可得問問咱們家最會做生意的人。”
“問表嫂?”沈念真說干就干,“不如我先去買些果子回來,做一些給表嫂嘗嘗,若得了的認可,再說其他。”
陪沈念真折騰了幾天,李清懿回魏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元衡郡主。
“母親,我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這幾日總算是想明白了。”
元衡郡主愕然“什麼地方不對?”
“母親,您跟魏世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幾年,應當對他有一定的了解。您覺得,我在魏府折騰了這麼久,他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是一直在背地里觀?”
“在背地里觀。”
元衡郡主毫不遲疑的回答,接著,心里就升起一涼意,“只有事一直在他的控制范圍,他才會任由你作為……”
李清懿點頭。
興許是因為在魏家時,總是渾繃戒備,一直沒能想通那不對勁兒的地方在哪,這幾天跟著李妙苒幾人在一,心放松,的思路反而變得通起來,突然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林氏再聰明有手段,也不過是魏家的一個兒媳。兒媳婦這種東西,對于魏老夫人來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魏世就更不會在意一個沒用的弟媳會如何。如果是二老爺魏世原,或是三房夫妻被我捉了把柄,影響了魏家的名聲或前途,魏世絕對不會干看著不管。”
所以,這段日子在魏家的驚心魄步步為營,實際在魏世眼里,依舊是小孩子過家家,甚至是替他摘走了林氏這顆爛果子。
除了魏老夫人指使魏寶珠圖謀李家錢財有些打草驚蛇,其他的,魏世本沒放在心上。
“你說的沒錯,連我這個長媳都想換了,何況一個林氏。說不定已經在暗地給魏世原填房了。”
元衡郡主想起魏老夫人的臉就覺得咬牙切齒。
李清懿說道“不至于這麼快。魏世想做首輔,就得先閣,但閣那種地方,位置就那麼幾個,熬死一位補一位,哪里是那麼好進的。不僅要考評功績,還要得閣老臣的賞識,替他在部活,甚至將他當做接班人來培養。宋閔之在閣之中資歷不算老,但他為人懂得變通,人緣極好,是人都要給他三分薄面。如果他能幫魏世,必定事半功倍。”
“所以,宋芊會被扶正?”
李清懿笑道“這正妻之位,就像是驢子眼前的蘿卜,日日吊著宋芊的胃口,才會在他伯父面前替魏世用心打點不是嗎?”
自古有五不娶之說。
第一喪婦長不娶,第二世有惡疾不娶,宋芊的母親是癆病死的,正是占了頭兩樣,再加上父親意外亡,就有人說宋芊命,父母都是了的刑克,以至于親事坎坷。
宋閔之對這個父母早亡的侄疼異常,是當自己兒養大的,可親事這上頭,他也無能為力。
之前魏世原在兄長的授意下故意接近宋芊,宋芊對魏世原生出愫,與伯父宋閔之提及,良妾的事因此定下。
先前宋芊“犯了過錯”,魏家看在宋閔之的面子上只是將其足,但魏世原又對其冷淡許久,連消帶打,將宋芊拿的服服帖帖。
這回得了甜頭,就更要使勁兒替魏家辦事。
元衡郡主嗤笑一聲,“我就說最近宋芊的尾翹的厲害呢!可魏家若一文不值,宋閔之也不會同意。說什麼寵侄,還不是參雜了利益?要是我,就算在家寵老姑娘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去做妾!”
“可宋芊不這麼想,相信自己的伯父,也相信魏世原對是真的護,定會勤勤懇懇替魏家籌謀。”
林氏死了,魏世原日日對宋芊噓寒問暖,說是委屈了,合該補償,只是家丑不可外揚,林氏的死因不好讓外人知曉,便宣稱“病逝”,秉著尊重亡妻的意思,要扶正宋芊,起碼也得等一年之后。
一年的時間,足夠魏世借宋閔之做許多事了。
宋芊要是夠聰明,興許能扶正,要是不夠聰明,這輩子也就是個良妾了。
元衡郡主并不在意宋芊會如何,很快將的事拋到了腦后,說道“話說回來,倘若魏世對你的所作所為了如指掌,那他就應該知道,你不會老老實實的人擺布,為何還要在你的親事上作文章,豈不白費力氣?”
“這就是我覺得不對的地方。”
李清懿坐的離元衡郡主近了些,說“別說我會不會聽從他的安排嫁人,就算我嫁了,也未必會聽他的話替他辦事,而且我后還有我二叔,我為什麼不幫二叔,要幫他?”
元衡郡主皺眉,“他一定是有什麼辦法可以牽制你。”
李清懿坐在那看著沒說話。
元衡郡主詫異道“你已經知道是什麼了?”
“母親,不就在我的眼前嗎?”
這一語雙關的話,讓元衡郡主狠狠打了個寒。
李清懿見抿有口難言的模樣,說道“從一開始,魏世就對母親千叮嚀萬囑咐,要對我好,要緩和你我的母關系,除了這個,您什麼都不用費心。所以,他想在手里的人從來就不是我,而是您。您,就是魏世用來牽制我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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