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狠厲來得突然,卻讓我覺得心驚跳。
霎時間,我就想到一個念頭!
我驚疑不定地看著霍坤民,此間,霍坤民的神卻正常了不,眼中狠厲不見,甚至那子怔然都消失了。
“李先生,還是麻煩你和何鬼婆將齊思打撈起來。霍家有重謝。”霍坤民的語氣著誠懇。
我眉心蹙起,沉默半晌后告訴霍坤民,人死燈滅,不要沖,很多人活下來都很不容易。
霍坤民卻只是笑了笑,不再回答,只是給了霍一個眼神,霍立即出了堂屋。
片刻之后他再回來,便跟著其余的仆人,端著茶點送至我面前。
霍坤民半閉著眼養神,讓我想想什麼時候能去撈尸。
我告訴他,等何雉醒來之后,若是沒問題,應該能算算時辰,就去撈尸。
霍坤民點頭后不再說話。
我喝了一些茶,吃了幾塊點心,肩頭空的,卻讓我心頭有幾分不適應。
我沒有撈尸船,那條支流好歹不寬,也就幾米,不用也無礙。
只是青麻繩留在了孔慶上,這就格外棘手。
撈尸人的青麻繩制作起來不容易,狗浸泡,朱砂,鋼并其中……我曉得怎麼制作,要花費的時間卻絕不是一兩天。
思索之間,我目落在大黑木箱上。
我想到一個辦法,應該有用。
因為齊思也算是母子煞,并不是被什麼死人害死,而是被孔慶生生淹死。
如此一來,怨氣深重,死倒和母子煞并存,我應該是能借用接婆的東西來制服……
思緒至此,我當即就告訴霍坤民,讓他派遣人手去一趟山莊,幫我取他兒子尸上的幾樣東西
。
霍坤民馬上點頭,我和他形容了柳帶,白氈的模樣,并且又一次說了霍治國沒鬧鬼祟,取下來也無礙。
他立刻就讓霍去辦這件事兒。
臨了,我打開了大黑木箱,檢查了一下裝小龍的瓷瓶,以及接婆的一應事。
其實我還想到了殺……
只是當初鬼婆子對我的叮囑還是歷歷在目,我猶豫了大半天,還是放棄了。
殺不能隨便用……否則的話,很容易將自己搭進去……
時間一晃而過,便臨近了中午。
霍家準備了盛的一餐午飯,我估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去別苑里頭何雉。
何雉從房間里出來時,還是睡眼朦朧的。
不過到吃東西的時候,何雉明顯就清醒了不。
鬼婆子賺錢不,可村里頭再好的吃食,也好不到哪兒去,和霍家這餐飯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
不只是燒鴨燒鵝,白斬,蒸,以及很多我都不曉得名字的菜。
其中還有一道菜,霍坤民還特意介紹,是糖醋鯉魚,他很喜歡吃懸河鯉,質鮮。
何雉當時就落了筷子,夾了一大塊。
我卻僵住,抿著看了好一會兒。
霍坤民和何雉兩人都神疑,問我為什麼不吃?
我強笑了一下,說了句撈尸人不
吃懸河鯉,吃了河神的龍子龍孫,下河就不庇護了。
霍坤民這才謹慎地點點頭,說不吃了好,免得橫生枝節,破忌諱。
何雉卻嘟著說了句,們鬼婆子養狼獒,還天天喝狗粥呢。
規矩都管到吃喝上了,哪兒有那麼多管閑事的河神。
這麼一段時間接下來,我已經了解了何雉的小子,自然不會在這件事兒上和爭執。
只是回應笑容,筷子卻不鯉魚。
一餐飯吃下來,這算得上我這輩子吃得最好的一頓。
有仆人上來收拾殘羹剩飯。
我則是捋順了思緒之后,問何雉,今天能不能算到合適的時間,我們去撈齊思上岸?
何雉頓時眼睛便瞇了一條。
低頭思忖了半晌,說了句可以之后,便不再說話,繼續低頭沉思。
我自是沒去打斷何雉。
約莫等了兩刻鐘左右,何雉才抬起頭。
慎重地告訴我,戌時的時候,天將黑未黑,這時候是撈尸的最好時間。
我點點頭,不過眼中還是有所疑,因為我跟著我爹那麼多年,還真不曉得時辰這一說。
何雉仿佛看出了我的疑,輕聲和我解釋,看時辰,是鬼婆子斬尸滅鬼時要用的手段。
不同的時辰,兇尸厲鬼的兇煞程度也有所不同。
自戌時黃昏夜開始,人歸家,尸鬼外出,這時候的魑魅魍魎才剛剛醒來,就如同人剛醒來的時候會意識模糊一樣,它們同樣如此。
等到了亥時之后,它們就會變得很兇,那個時辰是人定之時,活人幾乎睡,世間氣全部平息下去,走夜路的,便幾乎都是死人了。
再之后的子時,便是氣最重,若是子時選擇和兇尸厲鬼打道,不是懷絕技,就是愚蠢之極。
何雉這番解釋,我聽懂了個七七八八,心頭也有了恍然,若是這對撈尸人也有作用,我以后撈尸也能多一些把握。
深吸一口氣,我鄭重地告訴何雉,那我們就提前去水邊,等戌時中天黑時分,我下水撈尸。
說這話的同時,我也在看霍坤民,他同樣點點頭,眼中有幾分急切。
只是霍坤民這神,更讓我心中略有不適。
急切和喜悅,是完全不同的緒。
何雉又遞給了我一樣東西,是一截被包裹起來的白布,整個白布約莫人的小臂長,頂端之很是尖銳。
我疑,問何雉這是什麼東西。
何雉輕聲告訴我,這是我斬下來的那一段死人胳膊。
了一點兒手腳,施加了鬼婆子的一些法,并且拔掉了幾指甲,換上了黑狗牙,黑狗牙很兇!
我心頭一凜,同時手接過來了那裹白布,死沉死沉的覺,還著種異樣的冰涼。
何雉又叮囑了我,如果我撈不起來尸,它還要逞兇的話,用這胳膊直接扎穿其心口,應該能鎮尸一會兒,不過這有后果和患。
尸不夠兇,會直接魂飛魄散。
如果夠兇,當時能鎮尸一小段時間,可等它掙之后,就會形破尸,兇煞再上好幾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