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斷了線，厲嘉謙揚眉笑得那一個放肆不羈，隔著屏幕都能約猜到向川的臉有多綠。

司侃侃從聽到他裏放出來的那句‘狠話’，八卦的火焰瞬間被點燃，朱輕勾，饒有興趣地拉著眾人討論起來：“聽向川那口氣，覺是真格的咯？”

厲嘉謙抬眸看，微斂笑意，“真格是肯定了，不過還沒功。”

“哇塞，那要是兩人功在一起的話，向川就得喊傅零珩哥哥誒，天吶~”

說起這個來，司侃侃眼飛揚，腦海裏已經有了向川難以啟齒的喊好兄弟為哥哥的畫麵。

想著那魔幻的場景，就更加興了。

黎斐瞟了眼旁的男人，瓣輕抿，莞爾一笑，接話道：“已經過了。”

眾人聞言愣住，幾雙眼睛不約而同的轉向傅零珩，司侃侃憋了幾秒，沒忍住調侃了句：“向川肯定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吧？”

“嗬，夾著嗓子發的人，能找地鑽？”

不存在的。

那廝的臉皮厚到能與城牆媲，什麽難為的模樣，本別想在他上看到。

傅零珩淺哂一笑，想想之前向川那幾聲‘哥哥’喊得，特麽的皮疙瘩掉了一地，差點沒把他惡心死。

“哈哈哈哈哈！看不出來，向川還是個能屈能的。”

眾人一頓笑，包括何橋南這種平日裏嚴肅刻板的男人，這會兒都控製不住地笑了。

期間，他的視線總會不經意落在對麵那位儀態端莊大氣的人上。

上虞低頭喝了一口咖啡，苦的味道在口腔裏逐漸蔓延過嚨，讓覺早起的疲憊一掃而空。

然而，當緩慢抬起眼皮時，恰好與他的視線匯。

發現他的神平靜無奇，卻怎麽也掩蓋不住眸底的那層淡薄的緒。

空氣仿若有一無措的電流擊中的心，莫名讓握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蜷，表也不由自主變得有些不自然。

黎斐將雙方之間這種微妙的磁場盡收眼底，角微揚，似有深意。

突然，何橋南的手機鈴聲響得急促，他收回視線站起，徑直走到一個僻靜的天臺接通電話。

通話界麵的時長跳了五秒，對方一開口，嗓音啞到近乎失語，伴有抖的呼吸聲：“橋南.....你.....能不能......來看看我？”

那邊的聲音極其虛弱，著痛苦的。

何橋南聽出是誰打來的電話，眉心倏地擰，臉上浮現的厭惡一閃而過，聲音冷的沒有毫溫度：“不能。”

他簡短無的回答，讓對方的呼吸戛然停止，隻剩下低低哭泣和快要失控的語氣：“是因為上虞，不準你來看我的，是不是？”

快瘋了，被迫和一群神病患者關在一起，日複一日，渾渾噩噩的做著一些毫無意義的事。

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就快忘了他的聲音、樣貌。

尤其是看見那道加了鎖鏈的鐵門時，就害怕、恐慌，甚至絕。

每天在角落抱住自己，手捧著那張咬破手指死記背下的號碼，在心裏問上無數遍，到底要用什麽辦法才能跟何橋南見一麵......

好想他，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他一眼，也死而無憾了。

“對不起橋南，我不是要對你大聲說話的，我就是太想見你一麵了，看在我是個神病人的份上，你別跟我計較好不好？我會聽話的，你可憐可憐我，好嗎？”

何橋南握手機，眉心越皺越深，依舊對的話無於衷，對於曾經間接導致他唯一的親人離世，永遠無法原諒。

更何況，還把無辜的上虞牽扯其中，害傷。

思及此，他的眸驟冷，語氣寒冰刺骨，異常決絕：“死心吧江靈，不管是現在或是以後，在我的生活裏，都沒有‘可憐’二字，你就好好的待在神病院治病，不要妄想我會去見你。”

“不要——”

淒涼而瘋魔的尖穿至耳邊，何橋南猛地閉眼，直接掛斷電話迅速把號碼拉黑，手掌用力地撐在欄桿上一點一點收。

許久，再睜眼，那雙漆黑的眸子如同古井般幽深無波，他長籲出一口氣，將手機擱置大理石臺麵一側，微風拂過，吹他額前的碎發，帶給人一強烈的抑。

關於江靈的一切，他早在六年前以恨灌溉的方式，徹底翻篇。

他收起手機，抬腳往回走，剛邁開步伐，迎麵就撞上了一個纖細高挑的人影。

“那個.....我妹夫跟厲先生他們下午約好一起去打高爾夫，讓我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上虞的神略顯尷尬，察覺到他周散發出來的戾氣，目沉凝，高跟鞋踩到凹凸不平的地麵，踉蹌後退兩步。

幸虧何橋南條件反地大步上前手扶住了，才免去摔倒的厄運。

下意識抓他的西裝料，勉強穩住形，道了聲謝，快速拉開與他的距離。

何橋南扣住的手腕，微微俯首，目灼灼視著，趁四下無人，他這兩天始終存疑的問題，終是沒忍住，一字一頓地問出口：“我約人在酒吧談事那天晚上，是不是你送我去的酒店？”

就是派出所瀟灑走人的第二晚，上虞結束一天的忙碌工作，可能是白天咖啡喝多的緣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索爬起來，獨自驅車到夜宴點了杯烈酒，卻意外偶遇酒醉醺醺，從樓上包廂下來的他。

彼時的他喝得爛醉如泥，裹著一濃烈的酒氣，雕細刻的臉頰布滿紅暈，迷蒙著一雙黑眸，如唐僧躲避兒國國王一般，對那些湊上來攙扶他的公關小姐避如蛇蠍。

好歹是認識的，上虞大發慈悲就順帶‘救’他於水深火熱。

扶他出酒吧大門的時候，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真醉假醉。

說他醉了吧，問他家的住址，他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說他沒醉吧，在去酒店的路上，他能順溜的跟背了一路的法條容。

他的裏念叨了很久，全程不帶重樣的。

上虞都佩服，這男人的業務能力不愧是業最牛的存在，他完全配得起金牌律師的稱謂啊！

思緒回籠，上虞不再瞞，大方承認：“是我送你去的酒店。”

斜照在何橋南卓越的姿，得到明確答案。

他抬腳朝走去，擺帶起一陣風，眼眸似深邃湖底，原本平靜的表驟然變得意味不明，低磁的嗓音攜著試探：“所以.....酒店床單上那抹醒目的紅，是你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