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只是隨口一提,但著實給顧風簡帶來了莫大的震撼。
顧風簡察覺到賀老爺也是個不尋常的人,臨睡前又去找賀老爺說了兩次,確認對方沒有自作主張請人前來,才敢上床休息。
當夜顧風簡做了噩夢,夢見自己被一群人圍在中間。那群看不清面容的人拉著他的手喊他“昭昭妹妹”。他不了,轉逃跑,幾人便追。無論他跑到哪里,賀老爺都會帶著新的姑娘出現在他面前,他們好好相。
夢境迷離而恐怖,好在春冬及時將他醒。醒來后額上只余滿頭虛汗。
從與宋初昭互換開始,顧風簡還是第一次做噩夢。從那以后,他看書都只敢悄悄。沒事也不敢窩在房里了。
倒是深刻會到了與宋初昭相反的那種無奈。
他百無聊賴地坐著,春冬一路小跑從外面進來。
“姑娘!”春冬跑得額頭碎發翻飛,急急停在的后,彎下腰神笑道,“姑娘,你知道我們公子這兩天在做些什麼嗎?”
顧風簡隨手往池塘里撒魚食,心說應該是在哭吧,畢竟父親在拿刀子看書。
春冬已激道:“公子可真是斷案如神啊!如今京城里都在說五公子穎悟絕倫,明察秋毫。且深謀遠慮,面面俱到!”
顧風簡半闔的眼皮向上抬起:“斷案如神?”
春冬說:“是!我在街上聽見了好幾種傳聞,也不知道究竟哪個才是對的,反正是五公子救了季公子沒錯。話說當時,場面十分危急……”
顧風簡打斷:“哪個季公子?”
春冬:“似乎是季禹棠季公子,便是四公子時常說的那一位。”
顧風簡遲疑:“怎麼會與季禹棠扯上關系?”
“偶然遇上!若非偶然遇上,季公子怕是已被當做賊人抓了。幸虧我們公子在,只一眼便窺破了真相,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出證人是在說謊,還了季公子的清白。甚至幾人都沒回過神來。”
春冬握著拳,慷慨激昂道:“當時群激憤,季公子被人圍在中間。多虧我們公子冷靜,冒著危險上前,將他救了出來。據說季公子不久前才與公子發生過嫌隙,暗地里說了我們五公子的壞話,但是我們公子豁達大度,未與他計較。當真是君子之風,……”
顧風簡忍不住再次打斷:“我更想聽,那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里發生了什麼。”而不是一堆莫名其妙的夸贊之詞。
結果春冬道:“沒打聽清楚。只曉得連史公都對我們公子很是欣賞。”
顧風簡:“臺院事務繁多,史公還會關注這些小事?”
春冬說:“這案子就是史公斷的。”
顧風簡越加疑:“史公還管斷案?”史臺不是負責監察的署嗎?
“反正他們是這樣講的。史公恰巧路過,留下來旁聽。再之后便是方才種種。”春冬緒幾次三番被打斷,只能無奈道,“姑娘,怎麼你關注的地方與我們都不大一樣呀?你不覺得五公子鋒芒不,如士高人嗎?公子本就歡迎,如今京城不知多未婚的姑娘,正在羨慕您!”
顧風簡眨了下眼睛,腦子里有點。
“呀!”春冬又道,“姑娘,為何你的臉如此蒼白?莫非是被嚇到了?”
顧風簡站了起來,皺著眉頭,覺一暖流在往下流淌。
他張了張,卻僅余下瞳孔在劇烈。
春冬忙扶住他,張道:“姑娘?”
他若真是士高人,現在想毀天滅地的。
顧國公今日也早早回了家。
因為前兩日的事傳開了,最近老有人來向他打聽顧五郎。其實探聽顧五郎未必是真,揣他的態度才是主要。
他覺得煩,不想一一解釋,就躲回來了。
顧國公一腳還拿著剛下的鞋子,人便坐在那里不。顧夫人來回走了兩遍,最后還是過去推了他一把。
“你在想什麼呢?魂都要沒了。”
顧國公僵地作起來,說:“我在想,五郎究竟想要什麼呢?”
顧夫人道:“五郎是淡泊的人,沒什麼特別想要的吧。”
顧國公再次沉默下去。片刻后像是重新醒來,搖頭說:“你不知我在街上,看見他是如何威風。”
顧夫人:“威風?”
“是啊,威風。與在你我面前截然不同。”顧國公說,“他在我面前是寡言,在你面前是乖巧,能避的話題總是避而不談。可那日在街上,我見他事從容,運籌帷幄,雖然也不顯山水,但絕對沒有像家中如此冷傲。”
顧夫人說:“我們五郎本就很好!別拿我與你相比。五郎和我還是能說得上的。”
“不一樣。我是說,他比我想的要更大氣一些。”顧國公道,“你看看,連素來桀驁不馴的季禹棠同范崇青,都對他馬首是瞻。或許,我還沒有那兩位小子了解他。”
顧夫人訝然道:“啊?”
顧國公將靴擺到旁邊,重新換上一雙舒適的布鞋。顧夫人準備他出去吃飯,門外的仆從恰好來報:“春冬回來了。”
顧夫人頓時高興道:“我怎麼覺得好久沒見著這丫頭了,難怪覺得邊冷清,快進來。”
春冬踏進屋中,笑著朝二人行禮。
“到這里來,近一點說。”顧夫人指著前的位置,問道,“宋三娘近日過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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