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宅是一幢現代與古典元素完結合的五層歐式別墅,白的大理石墻,紅的琉璃瓦覆頂,別墅四周是大片綠植草坪,草坪正中是一個小型人工湖和白天使雕塑噴泉,整座別墅額典雅大氣又不失致靈。
舒云念下了車,一邊跟在舒正霆夫婦后,一邊打量這座經歷歲月滄桑的幽靜豪宅。
傅家管家早就帶著傭人在門口恭候,見到一行人,忙迎上前:“舒總、舒太太、舒小姐,你們可算來了,老太太他們已經在客廳等著了,你們這邊請。”
舒正霆端著客套的笑:“好,有勞周管家了。”
他和周管家走在前頭,舒云念慢一步,和程并排在后。
程目不斜視,低聲音提醒:“待會兒要是實在張,你就說嗓子疼,不方便說話,我和你爸爸商談就行。”
舒云念也明白在這一場聯姻中的定位就是個純工人——
多聽話,說話,便是舒正霆和程對的最大期。
“我知道的,程姨。”垂下眼輕應。
程對這溫順模樣很是滿意,抬手理了理脖子上那塊碧瑩瑩的翡翠墜子,泰然自若朝前走去。
走過一段掛著名家油畫的長廊,便到了寬敞明亮的客廳,弧形穹頂的天花板上懸掛著璀璨的水晶吊燈,大理石地板可鑒人,客廳正中是一套黑真皮沙發,聽到腳步聲,沙發上坐著的傅家人紛紛轉頭看來。
舒云念也定睛看去,沙發正中坐著的雍容老太太正是傅老太太,在左右的分別是傅家兩位姑,還有一個年輕小妹妹和三歲小孩兒。
上次敬酒時,傅大伯介紹過,舒云念知道這年輕小妹妹是傅司衍的表妹,但名字一時沒記住。
舒云念想著,實在不出名字,就尬笑兩下好了,反正都是年輕人,應該會理解?
“舒總、舒太太、舒小姐,歡迎歡迎,快些座。”
最先起張羅的是傅家二姑傅慧君,生著一張很有福相的圓臉,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也是目前舒云念覺得傅家最為親切的一位親戚:“靈靈,樂樂,快點和客人打招呼。”
那個靈靈的小姑娘正是傅慧君的小兒,在滬城讀大學。至于樂樂的3歲小男孩,是傅慧君的孫子,傅司衍的表外甥。
按照長尊卑,舒云念先與傅老太太、傅家兩位姑姑打了招呼,之后再是靈靈、樂樂這些小輩回禮。
“舒總、舒太太好。”蘇靈靈老老實實和舒正霆夫婦打完招呼,目落在舒云念上,輕眨了眨:“嫂子你好,又見面了。”
這句嫂子得舒云念一怔,又見小男孩樂樂有樣學樣,乖乖朝道:“舅媽好呀。”
舒云念訕訕出一抹笑:“好,你們也好……”
雖說上次敬酒時就被這樣過,但是對這些稱呼,一時之間還是有些不大適應。
“行了,別站著了,都坐下聊。”
傅老太太發話,眾人也都紛紛座,又轉過臉,吩咐傭人:“去樓上催催爺,客人都到了,他怎麼還沒下來?”
“是。”傭人頷首,快步離去。
傅老太太端起茶盞,笑著與舒正霆夫婦道:“等阿衍下來,我們再商議。”
舒正霆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傅老太太又道:“都嘗嘗新煮的枸杞花茶,清熱解毒、滋潤去燥,秋喝這個再好不過。”
自個兒慢悠悠淺啜了一口,忽而緩緩調轉目看向對座的舒云念:“云念,聽說你是評彈演員,行多久了?”
評彈與昆曲、園林一起,是蘇城的“文化三絕”,只要是蘇城人,上至八十老人下至八歲小學生,無人不知評彈。
雖說近些年,網絡信息發達再加上評彈文化與時俱進的改良,越來越多年輕人也上這種傳統藝,但評彈的主要觀眾還是中老年人。
現在聽到傅老太太問起自己的職業領域,舒云念下意識坐直了些,謹慎答道:“從學校畢業后,我就進評彈團實習,八月底跟同學組小雙檔一起跑碼頭,從那回算起,行也快三年了。”
“三年,那是有些時間了。”傅老太太若有所思,又問:“你師從哪位先生?”
舒云念道:“在學校的導師是伏榮發先生,進團后半年,拜了阮賢先生為師。”
不等傅老太太出聲,傅二姑姑就道:“啊呀,阮賢我知道的,的《王寶釧》唱得最好,我前年去滬城陪靈靈過生日,阮賢就在滬城大劇院演出,我還聽了兩場呢。靈靈,你還記得這事嗎?”
蘇靈靈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我又不聽。”
話剛出口,傅二姑姑給使個眼,蘇靈靈才晃過神,趕看向舒云念:“嫂子你別誤會,我是個急子,不怎麼聽得來評彈,不是說你先生唱得不好。”
舒云念莞爾:“沒事,每個人的喜好不一樣,這很正常。”
蘇靈靈松口氣,又問:“嫂子你平時都在哪演出啊?等我有空了也去捧場,接一下藝的熏陶。”
舒云念道:“我接下來半個月要在老年大學講《游龍傳》,之后去哪演出得看團里的安排 。”
“哇,老年大學還有評彈聽?”
蘇靈靈還想多問,見對面的電梯門開,朝舒云念了眼睛:“阿衍哥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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