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風蕭瑟,禿禿的枝椏隨風搖擺,寂靜的冷宮西殿中,白庶人索著將藥膏抹在臉上,可能是的心理作用,抹了差不多一個月的藥膏后,覺得臉上的皮平整了許多。
可惜這里沒有銅鏡,不能看到自己臉上的疤痕現在是什麼況的。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白庶人回頭一看,是王太嬪過來了。
立馬笑道“今日是除夕,我特意讓人今夜順道帶點小酒過來,待會兒你我喝兩杯慶祝一下。”
醉仙香已經送進皇宮了,很快就能出冷宮了。
那個什麼欣嬪要是不快點把弄出冷宮,就把這些事都說出去!
白庶人剛才忙著高興,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王太嬪今夜的裝扮和往常判若兩人。
王太嬪穿了一素雅的宮裝,看得出來這件裳用的上好的綢緞,而且看起來是嶄新的,平時散的頭發也用一個玉簪子挽發髻,但這也讓那枯瘦的材和蒼老的臉看起來有些怪異。
“您今日怎麼……”白庶人遲疑的問道。
王太嬪慢步走過去,端坐在圓凳上,抬眼上,平靜的說道“你我相識一場,你恐怕很快就要離開了,我今夜是來送你的,等過了今夜,我就不再過來了。”
白庶人聞言笑了笑,道“看來您這是猜到了啊。”
對于王太嬪能猜到要離開冷宮的事,白庶人并沒有覺得很驚訝,畢竟這段時間里連續有人給送吃的,送藥膏,一看就是有人在幫。
王太嬪抬眼說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白庶人一怔,還沒反應過來,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應該是小喜過來了,快步走過去開門。
一開門果然是小喜。
小喜手里拎著食盒,看到白庶人便彎行禮道“白庶人安,今日是除夕,奴婢帶了不的菜肴過來,還要您要的梅子酒。”
側目一看,看到王太嬪時,不微微一愣,隨后開口問道“這位是?”
之前送東西過來時,并沒有看到過王太嬪,而王太嬪通常是在小喜離開后才過來的。
“這位是王太嬪。”白庶人也沒打算瞞著。
王太嬪?
是先帝的嬪妃?
小喜認真的想了一下,對王太嬪并沒有什麼印象,收斂了眼神,恭敬的給王太嬪請安道“奴婢見過太嬪娘娘。”
王太嬪坐著沒,腰般得直直的,輕抬手,淡定道“嗯,起來吧。”
“奴婢為二位布菜。”小喜低頭走過去,將食盒里的東西都取出來擺在桌面上。
要不是王太嬪這張“飽含風霜”的老臉,憑著這高高在上的氣勢和舉止,還真以為是現在那些留在西六宮的先帝的嬪妃們呢。
白庶人見狀將房門關上,然后也坐了下來,將兩個杯子擺好,吩咐道“給我們倒酒吧。”
掃了一眼桌子的菜肴,六菜一湯兩點心,再加一
壺梅子酒,比往常要盛許多。
“是。”小喜趕應道,端起酒壺倒滿了兩杯酒。
白庶人端起一杯敬王太嬪,笑道“你我共在冷宮過了半年之久,不知以后會如何,但今日是除夕,過了今夜,明日就是新的一年了,希你我都能如愿。”
王太嬪端起面前的酒,輕微的搖晃了一下,看著漾的酒水,笑道“你這臉上不是才剛上了藥膏嗎?”
“喝酒或許會對你疤痕不好。”
小喜聞言瞬間了酒壺,的看了一眼白庶人。
白庶人卻是開懷笑道“我今日高興,一杯酒水而已,不會礙事的。”
“來,我敬您!”雙手舉著酒往上一抬,然后抬袖子遮擋一口飲盡。
小喜見狀角微微上揚,果然是個蠢貨。
王太嬪無奈的搖搖頭,不過也沒說什麼,也將手上這杯酒喝掉了。
然后兩人就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吃著溫熱的菜肴,有話沒話的閑聊著,旁邊還有小喜伺候著倒酒,好不快活。
漸漸的,白庶人和王太嬪已經喝了有小半壺酒下肚,臉上浮紅,眼神逐漸迷離,忽然覺得胃里一陣翻騰,咳了一聲之后,嘔出了一口鮮。
鮮噴灑在桌子上的殘羹冷炙上,殘存的意識讓白庶人驚覺不對,搖晃的起,想要手去抓住小喜。
小喜卻是握住了白庶人的手腕用力一推,白庶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咳——”又是一口鮮嘔了出來。
白庶人掙扎著要從地上爬起來,但四肢無力,只能躺在地上,抖著舉起手指著小喜,心中充滿恐懼,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竟然下毒……殺人滅口?”
小喜將手里的酒壺放下,看著白庶人瀕死的樣子,語氣依舊恭敬道“白庶人,我家娘娘說了,沒有了用的人只有一個下場。”
“您這腦子下輩子還是別投胎到富貴人家了,去做一個無知的鄉野村婦吧,那或許才是最合適你的。”語氣輕的說道。
白庶人氣得一口氣上不來,差點直接被梗死,著,愣是說不出話來,手臂驟然放下,呼吸變緩,睜著眼睛就沒了氣息。
小喜走過去蹲下測了一下白庶人的鼻息,確認人已經死了之后,才轉頭看著依舊穩坐著的王太嬪,不解的問道“你應該早就猜到了這酒里有毒,為何你還要喝下去?”
王太嬪將口里涌上來的鮮咽下去,然后嗤笑了一聲,答非所問道“我早就提醒過了。”
自以為是的人一旦放下警惕,那麼下一個死的人就會是,只可惜白庶人并沒有聽進去。
從那天發現白庶人躲在西殿的小院子里藏著冷宮沒有的吃食時,就知道白庶人已經被外面的人算計上了。
往后的日子里,白庶人表現得越高興,那就意味著白庶人離死期不遠了。
小喜也不知道聽沒聽懂,盯著王太嬪,皺眉道“你怎麼知道我今夜會對白庶人手?”